屋外三人焦灼等待,时间仿佛凝滯。
足足半个时辰后,那紧闭的房门终於“吱呀”一声,自內打开。
“陆大人?!”
庄妙急上前两步,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美眸紧盯著门內阴影。
然而,从黑暗中踉蹌走出的,竟是面色恢復红润、额发被汗水浸透的齐玉环!
她虽脚步虚浮,需要扶著门框,但脸上那层致命的寒霜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血色红晕。
寒毒……竟真的被压制下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
刘老婆子眼珠瞪得滚圆,乾瘪的嘴唇哆嗦著:
“我二人从半夜折腾至今,用尽手段都回天乏术,陆大人您…您用了何等仙法?”
她想起自己方才踢翻板凳的举动,声音里不由带上了惊惧的颤抖。
这若传扬出去,她日后还如何在千户所倚老卖老?
慕奶奶亦是心底骇然,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未有更多失礼之举。
这位陆总旗,绝非表面看去那般简单!
“都滚出去!”
陆炳压抑著怒火的声音自屋內黑暗中轰然传出:“从今往后,想在千户所辖地看病问诊,诊金一律减半!”
两个老太太如蒙大赦,又羞又惧,连声道:“是是是!谢陆大人开恩!刚才是老身有眼无珠……”
话音未落,便已慌不择路地互相搀扶著跌撞跑远。
生怕慢了一步,那柄嵌在墙上的短刀就会追来。
“別愣著。”
陆炳的声音再次传出,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带她去我那屋前后,暴晒一个时辰正午阳光,以防寒气反扑根除未尽。”
“多谢陆大人救命之恩!”庄妙在门外盈盈万福,喜极而泣,赶忙搀扶住女儿,小心翼翼走向庭院阳光最盛之处。
……
屋內,光线昏暗。
陆炳盘坐於地,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刚才,为驱除齐玉环那诡异寒毒,他不得已吞下了最后一颗赤蟒血元丹。
此刻,丹药至阳至刚的磅礴药力,在他体內如同失控的洪荒巨兽,奔腾衝撞,更被腕上那奇异的“破境鐲”將这股衝击放大了数倍!
他一把抱起昏迷的齐玉环,少女身上的阴寒白气迅速被他的身体汲取、中和,不过片刻便消散乾净。
但这股狂暴的力量却並未平息,反而更加凶猛地衝击著他的四肢百骸。
陆炳强忍剧痛,迅速展开那捲《气血再造功》,依照晦涩心法与经络图疯狂运转体內近乎沸腾的气血。
渐渐地,他周身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噼啪”声响,仿佛无数根弦在体內崩断又重组。
剧痛钻心,那是经脉不断碎裂又在磅礴药力下强行重塑的过程。
向死而生,破而后立。
不知过了多久,翻江倒海般的痛苦潮水般退去,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之力自重塑的经脉中汹涌而生。
《气血再造功》第二层。
经脉重连,初窥门径!
……
时光荏苒,转眼五日过去。
秋意渐浓,微风带上了些许凉意。
这五日间,陆炳每日需以自身气血阳气渡入齐玉环体內,助其稳固根本,调和那寒毒残留的阴冷。
说来也奇,那股源自赤蟒血元丹,原本狂暴难驯的至阳能量。
在一次次流转输出中,反而被磨去了些许稜角,与他自身经络融合得更为圆融顺畅。
两人这般互帮互助,竟都获益匪浅。
陆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皮肉伤势的癒合速度快得惊人,以往练功留下的些微暗伤也似乎被逐一抚平。
体內经络更是畅通无阻,气血奔流间毫无滯涩,甚至以往睡姿不佳容易落枕的毛病也不药而愈。
如今无论何种姿势,都能瞬间入定,周身舒泰。
似乎达触摸到了元一境的静脉重连门槛,虽然差的其实还很多,但是明显比刚吃下第一颗赤莽血元丹强的多。
就连老邢那本《三阳伏魔刀法》,也可以看进去了。
距离可以正式修炼,估计也就两三天的功夫。
至此,夜幕降临,自千户所归来后,陆炳便会闭目凝神,盘腿调理气血。
一边操控那两缕已与他心神相连的赤蟒真灵,悄无声息地潜入毛澄与汪俊的府邸,绕著他们的臥房盘旋窥探。
这两老头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一到天黑便紧闭门户,甚至常常裹著厚被缩在床榻深处,辗转难眠。
府中上下更是香火不断,家人僕役日夜祷告诵经,祈求各路仙神保佑。
儼然是从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门信徒,快要被逼成终日惶惶的神学家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