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褪,陆炳的梦境却愈发清晰。
两只通体雪白的母羊依偎在他身侧,冰凉的绒毛蹭过他的肌肤,带来阵阵舒爽凉意。
体內那股躁动不安的赤蟒血元丹的残余热流,竟在这奇异的冰凉触感打磨下,渐渐化开,变得温顺稀薄。
忽然,那只体型稍大的母羊人立而起,前蹄搭上他的胸膛,发出急促的“咩咩”声。
陆炳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它异於常羊的胸腹上,只觉一阵辣眼睛,前者竟然贴服上来,让他呼吸不畅。
噗嗤!
画面骤然破碎!
陆炳猛地睁开双眼,梦中羊鸣犹在耳畔,却对上了庄妙那张梨带雨、满是惊慌的俏脸。
她正用力摇晃著他的肩膀,声音带著哭腔:“陆大人,陆大人快醒醒,小环她……小环她寒毒发作,昏迷不醒了!”
什么?陆炳心神一凛,残存的睡意瞬间驱散。
抬眼望去,窗外天色已然大亮。
他掀被起身,隨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便大步隨庄妙赶往南房。
南方屋內,气氛凝重。
床榻上,齐玉环只著一件单薄衣衫,裹著厚厚的被。
可露在外面的脸蛋、五官甚至髮丝间,竟都凝结著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霜。
森森寒气瀰漫开来,让整个房间都冷了几分。
床边守著两个拄拐佝僂的老太太,一个正颤巍巍地施针,另一个则在准备药浴蒸桶,忙得满头是汗。
浓郁的药味瀰漫空中,可齐玉环依旧毫无声息,面色青白,如同冰雕。
“这是城东『妙手春阁』的刘婆婆,那位是城郊专精小儿寒症的慕奶奶。”
庄妙语速极快,急得美眸泪珠不断滚落。
“我连夜请来的,法子用尽了,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小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啊!”
陆炳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齐玉环眉心的那缕愈发深邃的冰蓝纹路上。
昨晚吃饭,他挨著齐玉环很近,身体上散发的阳气,无意间驱散对方的寒毒,竟反扑得如此凶猛酷烈。
陆炳一步上前,挥手止住两位老嫗的动作:“两位,暂且歇息,我来看看。”
两个老嫗瞪著怪眼看了看他,一脸不情愿的退开几步。
“得了,老身看不好的人,你准备棺材就可以了,莫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有些姿色,临死前还占些便宜吧?”
身材较瘦的刘婆子瞪著怪眼:“你们这些锦衣卫老婆子我也看得多了,你要是觉得老婆子说话难听,抓我去砍头,看看谁给你们千户所的看病!”
显然,这老太太脾气很怪,看见陆炳身上的飞鱼服,也不在乎。
陆炳没有理会她。
他听说过这个刘婆子,千户所很多锦衣卫执行任务时候有个大小伤,都会找她医治,就是比一般大夫强许多。
所以这老太太有恃无恐,也仗著年纪大,经常倚老卖老。
斜眼瞅了下旁边那个微微胖些的慕奶奶,对方则轻嗤了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內心想法估摸著和刘老婆子差不多。
“陆大人,请你別在意,求求你想想办法,不行的话,我们再去外面,求我那小叔子,让他喊太医署的人来……”
庄妙拉著陆炳的衣袖,泪眼婆娑,但是言语间也对他不是很相信。
毕竟,昨天陆炳在旁边,阳气虽然逼退了齐玉环身上的些许寒气,可是反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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