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朱红宫墙,在午后骄阳下泛著光,琉璃瓦顶蒸腾起氤氳的热浪。
陆炳刚迈出宫门,礼部尚书毛澄与侍郎汪俊便拦在了前方。
陆炳脚步一顿,略微抱拳道:“两位大人可是有事?”
他知道这两人不是好鸟,一直协同杨廷和那老登难为嘉靖,和他屡次有过不愉快的经歷。
毛澄抚著白的长须,目光如审视文书般扫过陆炳,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居高临下的探询:
“陆指挥使,你面圣良久,陛下……可是又提及兴献王与孝宗皇帝之事?”
汪俊在一旁微微頷首,左脸的老年斑在强光下更为明显,没等陆炳回答他就接口,语气还比毛澄多了些锐利:
“陆大人,陛下年轻,易受左右,若有非常之议,我等身为臣子,有匡正辅弼之责。
陆大人常在御前,还望如实相告。”
陆炳目光在两位老臣脸上掠过,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拱手道:
“二位部堂言重了,陛下天资聪颖,自有圣裁。我等臣子,尽心辅佐便是,陛下家事,岂是我等外臣可妄加议论的?”
他姿態放得低,言语却將对方的试探轻轻推了回去。
毕竟,嘉靖登基,他只是侍卫层级,对这些士大夫们保持尊重,不要搞得太僵,也是一种朝堂之道。
汪俊白的眉毛一挑,显然对陆炳这个武夫的圆滑说辞极为不满,顿时反唇相讥,声音拔高了几分,带著讥讽:
“毛公,看来是我等多事了,別难为陆大人了,陆大人日夜操劳,只识得校场上练功碎大石,如何懂得这朝堂之上的经纬之事?”
毛澄配合地呵呵一笑,姿態清高,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汪大人,你怎地与一小辈一般见识?並非所有人都有福分如你一般,自幼延请名师,入塾苦读圣贤之道。
依老夫看,陆大人能写得自家姓名,在这锦衣亲军之中,已算得上是难得的才俊了,你真是老糊涂了!”
两人一唱一和,语带机锋,一口一个“武夫”、一口一个“无知”,板砖一样拍在陆炳头上。
不远处宫墙拐角侍立的几名小太监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向这边。
陆炳脸上的笑意未减,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
他本也认同皇帝沉迷道术非国家之福,但此刻被两个耄耋老臣如此当面折辱,心头不快顿时翻涌上来。
陆炳眼神一顿,忽然想起身体中最近收纳的三缕赤蟒真灵,一个念头闪过,登时喜笑顏开。
他上前半步,依旧笑嘻嘻的,似乎全然没听出对方的调侃。
“二位老大人教训的是。
不过嘛,下官虽不通经义,却从小听乡野老人说,这茫茫世间,山野精怪之多,远超我等想像,年头久了,什么东西都能养出些灵性来。”
陆炳顿了顿,观察著两人一脸清高的神色,一脸虔诚继续道:
“先前隨驾湖广一带,见当地多信奉一位『蛇娘娘』,据说能救病治人,求財保胎,灵验得很,香火鼎盛拜的人很多,可见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
要不然,下官晚上回去求求蛇娘娘,让她老人家保佑你们二位长命百岁?”
汪俊闻言,脸上鄙夷之色更浓,拂袖道:“荒谬!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辈读圣贤书,明理知性,岂会信那些乡野村夫愚妇的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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