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皇考』之名分,乃国之根本大礼,亦不可不慎。

臣等恳请陛下,遵祖制,循古礼,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尊孝宗皇帝为『皇考』,如此方能正名分,安天下之心……”

“够了!”

嘉靖终於按捺不住,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

少年帝王的脸庞阴沉至极:“朕是继承大统,不是过继为人子!继统岂能等同於继嗣?

朕尊崇亲生父母,乃是人伦天性,何错之有?你们口口声声祖制古礼,难道就是要朕做一个不认父母的君王吗?!”

嘉靖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迴荡,四下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毛澄和汪俊被嘉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了一下,但隨即面色更加凝重,正要再次引经据典强諫。

这剑拔弩张之时,书房门外传来太监清晰的通传声: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奉詔覲见!”

……

书房门开,陆炳迈入。

他身著补子服,腰佩绣春刀,步履沉稳。目光扫过毛澄汪俊,直接略过,然后走前两步,向嘉靖行礼:

“臣陆炳,叩见陛下。”

嘉靖看到陆炳,就瞬间压下怒气,坐回御座:“陆卿来得正好,二位爱卿,此事容后再议,退下吧。”

陆炳进屋后,杀气太重,读书人毛澄汪俊全身刺挠,对视一眼,只得躬身退出。

房门闭合。

嘉靖坐在榻边,凝视陆炳:“黄锦都报与朕了,泥菩萨之事,果真只是歹人作祟?”

男人的根果真比皇帝更重要……陆炳內心吐槽一句,垂首:“臣查验无误。”

嘉靖沉默片刻,忽转话题:“你可知《无根树》?”

这话问的很是突然,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可陆炳上辈子是键盘文俗学家,什么都会一点,立马反应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闻乃张三丰真人所作道词。”

“嗯!”嘉靖点点头,表情很是满意。

“朕读其中『无根树,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深有感触。”嘉靖指尖轻敲御案:“这些朝臣,贪恋的又是何种荣华?”

陆炳一怔,脑海中忽然泛起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三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嘉靖眼神一亮:“这诗句上下是什么?”

“臣……臣不知,只记得这一句。”陆炳装了一逼,心里突突直跳。

嘉靖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半晌后忽压低声音:

“朕日后要你查一事,张三丰真人是否有真传遗世?

怕陆炳不明白,又补充道:“朕是说除了这些心经,还有没有其他诸如武学,仙法,炼丹妙术……朕要知道真相。”

刚查了个泥菩萨庙,那两个小案子还没给你查清楚呢……陆炳抬眼:“陛下?”

“无论神鬼妖魔,朕要实证。”嘉靖目光锐利:“而非礼部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臣遵旨。”

陆炳接下任务,但內心嘆息,陛下您岁数太小啊,不能知道这么多。

嘉靖頷首,语气稍缓:“昨夜之事,你办得妥当,黄锦也颇尽心,去內务府各领五十两银子吧。”

陆炳心中微动,看来这黄锦守口如瓶,处理的妥当,以后能当个心腹。

他旋即行礼:“此臣等分內之事。”

“退下吧,事情虽多,一件件办,朕等你回音。”

陆炳躬身退出上书房,日光刺目。

他按了按腰间刀柄,走向宫门。

一边走,嘉靖的嘱託与朝堂的爭斗一边在脑中交织,陆炳颅內高潮,快速回忆著这段歷史和嘉靖可能会犯的错误,简直为大明操碎了心。

而怀中的《气血再造功》隱隱发烫,刚才面见嘉靖时,他已经注意到,那些皮肉伤几乎完全没有了。

看来,自己以元一境,敛精藏气的修为强行修行这本功法,加上一颗赤蟒血元丹的加持,竟然真的修炼到了“皮肉癒合”这一步,只是还未纯熟!

说实话,其实靠著自身,原本的剧本应该是消化不了赤蟒血元丹,爆体而亡才对。

还是亏了“破境鐲”的强大消化能力,让那么大补的內丹顷刻间融入自身。

甚好,甚妙!

……

宫门外,礼部尚书毛澄和汪俊立於轿前,注视著陆炳出来。

左脸有老年斑的汪俊低声道:“陛下近来颇留心道术,非社稷之福,不如问问这武夫,旁敲侧击刚才小皇帝说了什么?”

毛澄冷哼:“锦衣卫鹰犬,岂知礼法大义?走,且敲打一下他,此人乃皇帝近卫,头脑简单,诈一诈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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