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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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阁值房。
杨廷和端坐在圈椅上,次辅梁储与阁老蒋冕、毛纪皆在一侧。
礼部尚书毛澄,手中捧著那份早已经擬定好的詔书,肃立在公案之前,在毛澄的身后,则是礼部的几位能说得上话的堂官,神情肃穆。
此时的內阁值房,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毛澄快步向前,將奏疏呈在了杨廷和书案上。
语气鏗鏘有力道:“陛下既然是小宗入大宗,那自然应以孝宗皇帝为皇考,尊兴献王为皇叔考兴国大王,尊王妃为皇叔母兴国太妃,当祭祀兴献王与王妃时,应以“侄皇帝”自称。”
“另以益王次子朱厚炫为兴献王之子。”
换句话说就是按照礼法正统,朱厚熜应该管他叔叫爹,管他爹叫叔,然后从益王那里拉来一个儿子,让他管朱厚熜的亲生爹叫爹,管益王叫叔。
杨廷和將手中的奏疏递给一侧的次辅梁储,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老夫认为此事可行,诸位阁老可谁有异议?”
毛纪率先应道:“下官亦认为此事可行,此事无异议。”
梁储接过奏疏后,並没有急著翻开,面露忧色的问道:“兹事体大,一旦处理不好,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则有扰乱之危,必须慎重对待,此事可有先例?”
毛澄將身子转向梁储,作了一揖,回道:“有的阁老,有的。”
“汉朝汉成帝因无子嗣,便下詔立汉成帝之弟定陶恭王之子刘欣为皇太子。”
“宋朝宋仁宗赵禎因皇子全部夭折,年老无子嗣,便下詔立濮安懿王之子为皇皇子,赐名为曙,便是后来的宋英宗赵曙。”
“故按先例,陛下应尊孝宗皇帝为皇考,兴献王为皇叔考。”
梁储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並没有再多说什么,將奏疏递给了蒋冕。
见眾人都將奏疏看完之后,杨廷和脸上看不出喜怒情绪起伏,沉声问道:
“毛尚书,关於议陛下孝宗皇帝皇考,生父皇叔考封號一事,此议可否为万世之法?”
此话一出,內阁值房中的气氛瞬间降低了几个温度,这是在问我们今天在內阁值房中的提议,可否传至千秋万代?让后世去遵循?
像是在给值房內的打气衝锋一般,强化此次议事的正义性,我们今天做的都是对的,就算是后世查询起这段史料,也会看到我们今日为捍卫祖宗正统所付出的心血。
大有一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势头。
毛澄像打了鸡血一样,声音鏗鏘有力,俯身一拜:“回稟元辅,此乃祖宗之法,代代相传,当为万世之圭臬,当为万世之法。”
“好。”
杨廷和腾的一声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
他隨即看向几位阁老,“诸位可还有异议?”
杨廷和跟毛澄两人一唱一和,直接將梁储等阁老绑上了贼船,明晃晃地在问:“老夫赞成这件事,谁反对?”
见眾人都没有异议,杨廷和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梁储,沉声道:“既如此,那此议当为万世之法,朝中若有异议者即为奸佞,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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