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两个姑娘会死的！”
“什么都不做，才会死人。”迟重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带著彻骨的寒意，“会死很多人。”
程宛一时呆愣住，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良久，她才颓然地坐回原位。
“我推荐你来执行这项任务，不仅因为你是他的孩子。”迟重低声说，声音柔和了几分，“老实说，最开始听到你决定继承他的编號，我其实是反对的。”
“我常说，心太软的人不適合前线。但这么多年，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並且做得比我想像中还要好。你想让大家都活下来对么？那就好好回忆那些让你在战场上活命的技能，好好利用它们，做你该做的。”
“別让你父亲失望。”他最后轻声强调。
程宛缓缓靠在座椅上，眼帘低垂。
“你们都受过哪些训练？”程宛问。
知之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秋意默默垂下头：“几乎为零，一千米体测会累到休克的程度。”
“这是在送死。”程宛长嘆一口气，站起身来。
“距离行动还有不到22小时，给你们一点时间准备。十五分钟后，到靶场来找我。”程宛摇摇头，“你们起码得先学会怎么开枪，这样至少在碰到那些东西时，你们还能试著保住小命。”
“下面到底有什么？”秋意打了个寒颤。
“有脏东西。”程宛冷声说，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任务手册已经分別发放到你们的邮箱里，下午装备部有几场测试需要你们参与，生物技术科也要找你们单独开会，今天你们会非常忙。”迟重站起身，依次和秋意与知之握手。
“平安归来。”顿了一下，迟重才继续说道。
就在迟重將要伸手推门时，知之忽然在他背后说：“如果穿梭机可以骗过ai的敌我识別，按理说这次行动本不至於让程宛中尉如临大敌。”
“除非，我们脚下也出现了污染区。”
迟重的背影微微颤抖。
“你是说......腥腐病？”秋意试探著问。
沉默许久，迟重轻轻嘆了口气。
“你的心思太重了，知之，就和你妈妈一样。”迟重低声说，“我不確定这对你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来我猜对了。”知之轻轻吐出一口寒气，感到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
污染区，即是占据这个世界百分之八十土地的区块。
所谓的污染，即是发现有腥腐病存在的痕跡。
腥腐病是自人类对生物学產生认知以来最耸人听闻的病毒。
腥腐病污染的区域，土壤微生物会被改写dna，植物根系分泌腐蚀性黏液，大气含氧量骤降。
长期在污染区生存的生物，基因链出现断裂重组，躯体长出寄生器官。重度污染的区域，地表会布满巨型肉瘤与血管状河流，如同一只死去巨人腐烂的躯体。
释放腥腐病的外星文明，人们一般称它们为“造物主文明”。
儘管它们绝非人类的造物主。
腥腐病，就是造物主文明的播种工具。
人们推测，行星完成感染后，释放的腐化物质將会被母舰吸收，转化为扩张所需的养分。
换句话说，若有必要，整颗行星都可以被视作造物主文明的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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