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自己所在的下潜小队是一队,后续还有两支小队。
而穿梭机只有一台,每次调动都会消耗算力,並且会承担极大风险。
因此除非极端情况发生,不然不会轻易启用。
极端情况可以有很多种,比如一队遭遇未知阻力,或者全员牺牲。
可以理解为,后续小队是以上一批队伍全军覆没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为前提设置的。
再进一步,已知后续两支小队都来自快速反应部队,而眾所周知联合政府快反部队长期驻守在第一区首府。
意味著仅有一队是来自第九区樟都研究所。
考虑到长期以来第九区和其他八大区微妙的关係,很难说其中不存在政治考量。
研究所自身並没有附属的武装人员,倘若是从第九区部队借调男性士官,等同於將会消耗一半有效荷载,势必会挤占宝贵的技术人员名额。
因此若要在確保两名技术人员构成的前提下增加一名军事保卫人员,又要兼顾荷载问题,就只能考虑组建女性队伍。
行动开始前23小时,一队成员才首度集合,而远在第一区的两支小队却已经在樟都就位。从这一细节可以推测,也许二队和三队的组建时间实际上早於一队。
或者说,一队的成立,本身就是第九区和联合政府博弈的结果。
又是博弈......这种语气听上去真像那个男人。
知之短暂自嘲了一瞬。
组建时间最短,筹备最仓促,却要排在首位执行下潜任务,很大概率是决策部门最终將一队定义为本次行动的探路石,也就是老师口中常说的“可损耗材料”。
想到这里,所有疑点就说得通了。
知之舒展了眉毛,內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
是一种对预期中的糟糕结果轰然落地后的麻木。
好比悬著的心终於死了。
迟重停顿了很久,低声开口道:“这件事我不想隱瞒你们。这次任务存在极大风险,有可能会出现人员伤亡。我也很想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自行考量是否要执行任务,若有疑虑隨时可以退出。但我不能这样说。战爭动员法案已经生效,大家都要为军事行动负责。我若是存有私心,上军事法庭的就该是我了。”
会场的气氛此刻陷入沉默。
“我明白。”知之忽然笑了起来,“入学之前,我们就签过保密协议的,全班同学都是预备役,隨时接受徵召。这件事我们有心理准备。”
迟重盯著知之看了许久,神色复杂。
“是啊,你有那样的妈妈,又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切呢......”他低声喃喃。
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將目光转向秋意。
“看我做什么?怎么还有表態环节?我就算是现在想换专业也来不及了吧?”秋意小声嘀咕,“早知道当初就读文科了,文学院的小师弟们好歹还会给我写写情诗......妈的现在想想当初就是被一句包分配工作骗上了贼船!现在海盗头子都发话了,我们当小弟的还能不鞍前马后么?”
迟重额头上默默冒出两根青筋:“我当你表示肯定了。”
程宛眉头紧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迟重抬手拦下。
“我说过,这个决议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大家都只是执行者。即使你强硬要求终止计划,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上层更换指挥官,换一个更能服从命令的人上来,我相信整个第九区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让两个毫无准备的小姑娘下去送死就是你们的决议么?”程宛拍桌而起。
迟重轻轻按著太阳穴,声音透著无尽的疲倦:“在吵架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诸位应该都听过联合政府对『第二毁灭日』的推演报告。”
“什么是第二毁灭日?简单来说,就是大湮灭的重演。九百年前,大湮灭几乎灭绝了人类。九百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一代人將要面对同样的灾难,是该坐以待毙,还是从绝境中找出唯一的生路?”
程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某种巨大的愤怒:“九百年前的人类可以创造出樟都这样的奇蹟,但他们依然没能阻止大湮灭发生。你们到底是依据什么,认为如今的人类可以依靠樟都改写末日的结局?”
“那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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