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那些悬浮的子弹,连同士兵们手中的枪械,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晶莹的冰霜,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崩解成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簌簌落下。
紧接著,是那些士兵。
他们的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灰白。
一层坚冰自脚底迅速向上蔓延,眨眼间便將二百多人彻底封存在透明的冰棺之中。
冰层內的他们,依旧保持著最后的姿態,栩栩如生,只是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著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嘴角上扬,眼眉弯起,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空洞。
仿佛在生命终结的剎那,看到了某种极致荒谬或愉悦的幻景。
没有明显的冻伤,没有挣扎的痕跡,只有这瞬间的凝固与永恆的诡笑。
竹观鱼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远比《凝冰劲》的寒意更甚。
这並非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对这种未知的、掌控生死、甚至可能扭曲心智的手段的忌惮。
凌清玄再次转身,继续前行。
后续的路途,类似的拦截变得频繁起来。
小股的巡逻队,混编的武者小队,甚至动用了加装重机枪的越野车。
但在凌清玄那无形的寒意领域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子弹停滯,车辆引擎熄火併被冰封,所有攻击者最终都化作了姿態各异、面带诡笑的冰雕,散落在荒郊野岭之间。
基金会显然也意识到了常规力量的无效。
有一次,他们甚至动用了一支成建制的坦克团!数十辆钢铁巨兽轰鸣著出现在地平线上,炮口森然,试图进行远程火力覆盖。
然而,当凌清玄带著竹观鱼如同閒庭信步般走入炮火覆盖区域时,奇蹟——或者说,噩梦——再次上演。
呼啸而来的炮弹,在进入某个无形界限后,速度骤减,弹体表面迅速凝结厚厚的冰层,最终如同被无形之手按住,沉重地坠落在地,砸起一片尘土,却未能爆炸。
那些庞大的坦克,无论是试图衝锋还是转向,都在极短的时间內被彻底冰封,变成了一堆堆巨大的、沉默的钢铁坟墓。
里面的乘员,结局与之前的士兵別无二致。
这已非战斗,而是碾压。
这天夜晚,两人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中落脚。
庙宇荒废已久,神像坍塌,蛛网遍布,只有残破的屋顶勉强能遮挡夜露。
凌清玄寻了处相对乾净的角落,拂去尘土,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竹观鱼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著,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著姿势,避免碰到伤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胸腔的闷痛。
庙外夜梟啼叫,风声悽厉。
良久,凌清玄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破庙中显得格外清晰:
“派屈克基金会……最初,並非如今这副模样。”
竹观鱼精神一振,强忍不適,凝神倾听。
“六十年前,我游歷东西。”凌清玄缓缓道,“结识了一些……对生命奥秘感兴趣的人。他们拥有不同的知识体系,热衷於以器物和理论探索世界。”
“彼时,我於武道已臻极境,前路似乎已断。肉身有涯,而神意无疆,我开始思索,如何超越这具皮囊的桎梏。”
“於是,有了合作。我提供了一些关於人体潜能、精神力量的粗浅见解,以及……一些武学理念的种子。他们则提供资源、技术,以及不同的思路。基金会由此成立,最初的宗旨,便是研究『永生』之秘。”
竹观鱼心中震动。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师祖承认自己是基金会的创始人之一,仍感到难以置信。
那个如今不择手段、搜刮秘传、引发无数惨剧的庞大组织,竟源於师祖对前路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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