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声鼎沸的简陋茶摊歇脚时,凌清玄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自斟自饮。
竹观鱼坐在他对面,勉强端起茶杯,手臂却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
邻桌是几个行脚的商贩,大声谈论著药材行情和路上的不太平。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目光屡次瞟向竹观鱼,带著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当他的目光与竹观鱼接触时,竹观鱼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惊疑,隨即那抹神采迅速黯淡、凝固,整个人保持著端碗欲饮的姿势,僵在那里,脸上的横肉仿佛都失去了活力。
他同桌的伙伴起初並未察觉,还在高声说笑,直到发现同伴久久不动,推搡之下才发现异常,顿时一阵慌乱,以为是发了什么急症。
凌清玄放下几枚铜钱,起身离开。
竹观鱼深吸一口气,忍著双臂撕裂般的痛楚,撑起身子跟上。
又一次,在一个小镇的街口,一个看似寻常的报童挎著布包叫卖,嗓音清脆。
当凌清玄走过他身边时,报童的叫卖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凝固,拿著报纸的手悬在半空,眼神变得空洞无物。
街上的行人匆匆,无人留意这个突然“定格”的报童。
竹观鱼心中凛然。
师祖这手段,並非简单的冰冻,更像是直接剥夺了范围內的“活力”。
那些被波及的人,並非被冻成冰雕,而是陷入了某种绝对的“静滯”,生机被压制到近乎於无。
更可怕的是,这种力量似乎能精准地甄別目標,只作用於那些带有敌意或特殊关注的人,对寻常百姓毫无影响。
消息显然已经传开。
越是远离武当山,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便越是明显。
官道上开始出现频繁调动的军队,卡车轰鸣,扬起漫天尘土。天空中偶尔有侦察机掠过,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基金会显然意识到了凌清玄的威胁,开始调动更强大的力量。
在穿过一片丘陵地带时,他们与一支基金会的巡逻队迎面相遇。
这支队伍约二百人,装备精良,穿著统一的灰绿色作战服,大部分手持加装了特殊部件的步枪,一看便知非普通军队。
队伍中还有三名身著劲装的高官,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双方在一条乾涸的河床旁遭遇。
巡逻队显然接到了指令,发现凌清玄二人的瞬间,立刻呈扇形散开,枪口齐刷刷抬起,动作迅捷而训练有素。
“目標確认!最高威胁等级!自由开火!”队长模样的汉子厉声喝道。
“砰!砰!砰!”
枪声炸响,子弹如同飞蝗般射来!其中还夹杂著少数特製的、带著幽蓝光泽的破甲弹头,显然是针对高段位武者的护身劲力。
竹观鱼瞳孔骤缩,下意识就想向旁闪避,但重伤的身体严重拖累了他的反应。
就在子弹即將临体的剎那——
凌清玄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那股磅礴浩瀚的意念再次降临。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激射的子弹,如同撞入了一片无形的、极度粘稠的领域,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旋转带起的气流波纹清晰可见。
然后在距离凌清玄身后大约五尺的地方,彻底凝固,悬停在半空中。
不仅仅是子弹。
那些开枪的士兵,保持著手扣扳机、身体前倾的射击姿態,僵立在原地,脸上的凶狠表情凝固。
整个河床区域,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砂石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凌清玄这才缓缓转身,目光平淡地扫过这支静止的巡逻队。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