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谈论的苦力,以及旁边几桌食客,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凌清玄和竹观鱼这边。
凌清玄依旧吃著餛飩,恍若未闻。
竹观鱼心头一紧。
消息传得这么快?还是基金会的人已经撒开了网?
他不动声色,继续低头吃餛飩,眼角的余光却锁定了那几个目光闪烁的食客。
是普通的探子?还是基金会的耳目?
凌清玄吃完最后一个餛飩,放下筷子,取出一块素白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
“走吧。”他起身,放了几枚铜钱在桌上。
竹观鱼立刻跟上。
他们抵达一条浑浊的小河边。
一座简陋的木桥连通两岸,桥头不远处,有个早起的渔夫正蹲在泊在芦苇丛中的小船上整理渔网。
水汽瀰漫,带著水腥气和泥土的味道。
凌清玄踏上木桥,步伐未变。
竹观鱼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那渔夫。
那人低著头,似乎全神贯注於手中的活计,但竹观鱼敏锐地察觉到,在那顶破旧斗笠的遮掩下,对方的眼角余光正飞快地扫过自己二人,尤其是在自己染血破损的道袍和扭曲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
就在凌观鱼踏上桥面的瞬间,一股极淡、却沁入骨髓的寒意,以凌清玄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范围不大,仅笼罩了木桥及周边数丈。
竹观鱼因修炼《凝冰劲》,对此种寒意感知尤为清晰。
那不是寻常的低气温,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冷”,仿佛能冻结生机,凝固思维。
他体內的《凝冰劲》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微微加速流转。
那渔夫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滯了一瞬。
他整理渔网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仿佛突然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维持著那个蹲姿,如同泥塑木雕,连呼吸带出的白气都变得稀薄、缓慢。
凌清玄恍若未觉,已快走到桥对面。
竹观鱼经过那渔夫身边时,特意看了一眼。
只见对方面容凝固,眼神空洞,皮肤表面覆盖著一层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霜,但伸手触碰,却又感觉不到明显的冰冷。
诡异的是,他並未死亡,胸膛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只是生命活动被压制到了一个近乎停滯的程度。
“师祖……”竹观鱼沙哑开口,声音因伤痛而乾涩。
“一个眼线罢了。”凌清玄头也不回,声音平淡,“基金会撒出来的鬣狗,鼻子总是很灵。”
他没有解释如何判断,也没有理会那渔夫后续会如何。
竹观鱼不再多问,默默跟上。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路途,凌清玄並未选择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反而时常沿著官道边缘,或穿过规模不大的集镇。
他似乎有意让竹观鱼,也让可能存在的观察者,看到他们的行踪。
混跡於南来北往的人流中,竹观鱼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自然引人侧目。
但他始终紧咬牙关,调动全部意志力对抗伤痛,努力维持著步伐的稳定,不让自己倒下,也不让距离拉远。
凌清玄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青衫飘逸,不惹尘埃。
然而,那无形的寒意领域,始终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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