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內《凝冰劲》本能地高速运转,又被他强行压下。

房內光影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身影,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房门內侧。

青衫磊落,面容俊雅,眉眼间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和温和笑意,正是归真门师祖,凌清玄。

他就那样隨意地站著,却仿佛是整个空间的核心,连光线都自然而然向他匯聚。

玄璣道人立刻起身,恭敬行礼:“师傅。”

赵玉书也连忙跟著行礼,小脸上满是敬畏。

竹观鱼压下心中翻腾的惊骇,垂首躬身:“弟子竹观鱼,拜见师祖。”

凌清玄目光扫过榻上的清风,轻轻“嗯”了一声:“根基受损,稍微麻烦些,但没事。”语气平淡。

隨即,他看向竹观鱼,眼神温和,带著几分漫不经心的好奇:“刚才远远听到,在说派屈克基金会?还有……崑崙派?”

他缓步走近,姿態閒適,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

玄璣恭敬回道:“是。观鱼方才得到消息,基金会可能已注意到他,崑崙派亦似乎……”

凌清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笑容依旧温和:“基金会嘛,一群躲在阴沟里,妄图窃取长生的老鼠而已,不必过於担心。”

他走到竹观鱼面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其体內流转的凝冰劲力。

“至於崑崙……”凌清玄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什么温度,“他们走上了一条歧路,沦为非人非鬼的怪物,段天一那孩子……可惜了。”

他的话轻描淡写,却让竹观鱼心中凛然。

歧路?这信息量远超他的预料。

凌清玄似乎並不打算深入解释,他饶有兴致地看著竹观鱼,话锋一转:“你不错,《凝冰劲》练得很有味道,纯度很高,非常高。”

他伸出右手,食指修长乾净,轻轻点向竹观鱼的眉心。

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缓慢。

但竹观鱼却生不出丝毫闪避或格挡的念头。

並非威压逼迫,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这一指,不该躲,也躲不开。

指尖在距他眉心寸许处停下。

一股精纯至极、温和醇厚,却又带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苍茫气息的意念,如同潺潺溪流,缓缓探入竹观鱼的感知。

竹观鱼屏住呼吸,全力收敛体內劲力,只保留最本源的《凝冰劲》特性。

片刻后,凌清玄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隨即化为更深的玩味。

“有意思……你这劲力,冰寒彻骨,却又暗藏一线生机……並非单纯的《凝冰劲》了,竟隱隱触摸到了一丝『冰肌玉骨』的韵味……虽然还很淡,很粗糙……”

冰肌玉骨!

竹观鱼心中剧震!

这正是赵玉书被玄璣发现时的特殊体质,也是归真门至高传承《冰肌玉骨诀》的基础。

凌清玄看著他,笑容愈发温和:“看来,你比玉书那丫头,更適合走这条路。好好练,我很期待。”

他拍了拍竹观鱼的肩膀,动作隨意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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