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候在侧巷。
白小楼快步上车,车厢內,竟坐著竹观鱼。
“竹先生!”
“走吧。”竹观鱼对车夫道。
马车疾驰,向著码头方向而去。
“多谢先生…”白小楼惊魂未定,气息未匀。
“不必言谢。”竹观鱼语气平淡,“此计只能拖住他一时,很快他会发现曲谱有异,你需立刻离沪。”
马车很快抵达码头。
竹观鱼早已打点好,领著白小楼穿过堆叠的货箱,来到一艘即將启航前往广州的客货船旁。
“就此別过,白大家保重。”
白小楼站在舷梯下,望著夜色中竹观鱼清俊却模糊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她忽然从怀中取出另一本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册子,塞入竹观鱼手中。
“先生大恩,无以为报。此乃《镜水月》真谱,留於我身,终是怀璧其罪。今日赠予先生,望…望先生善用此谱。”
竹观鱼微微一怔,低头看著手中之物。
白小楼不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转身上了舷梯。
船笛长鸣,货船缓缓离岸。
竹观鱼立於码头,江风拂动他的衣角,手中油布包尚带著女子的体温。
他目送那孤帆远影融入漆黑江面,心中罕见地泛起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悵然。
但很快,这点涟漪便平息下去。
他低头,拆开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本更显古拙的册子,纸页脆弱,墨跡沉暗,绘著更为繁复精妙的图谱和註解。
就在他指尖拂过扉页的瞬间,体內那无人得见的属性面板,悄然更新了一行字跡:
【获得《镜水月》秘法(需特定条件触发)】
他眸光微动,將曲谱重新包好,收入怀中贴身藏匿。
转身,离去。
码头的喧囂与黑暗,瞬间吞没了他清瘦的身影。
江流无声,夜还很长。
……
接下来的日子,竹观鱼深居简出。
码头的事务由赵宏武一手把控,经歷上次清洗,留下的皆是心腹,运转反而更加高效。
竹观鱼乐得清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中研究那本《镜水月》。
曲谱玄奥,並非单纯的唱腔记录,內里蕴含著一种独特的呼吸韵律和劲力运转法门,试图以音律引动气血,调和內外。
其理念精妙,远非《锻骨拳》那般直来直去。
然而,正如面板提示,欲要修习此谱,需以“劲力”为推动。
他如今仍是八段武者的底子,虽身体打磨得远超常人,力量、速度、反应皆是不俗,但体內空空,並未生出真正可隨意操控的“劲力”,徒有曲谱,亦是无从下手。
几次尝试,皆不得其门而入,反而气血微有躁动。
他立刻停下,不敢强求。
“看来,饭需一口口吃。”他收起曲谱,不再急於求成,转而將精力重新投入到《锻骨拳》的修炼和对属性点的积累上。
码头伙食不错,赵宏武也时常有些赏赐,他暗中將大部分银钱都换成了药材和滋补之物,属性点缓慢而稳定地增长著。
偶尔,他也从赵宏武和张把头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外面的风声。
史密斯洋行那边,起初並无动静。
过了七八日,才隱约传出消息,说是史密斯先生得了一件东方古谱,宴请友人鑑赏时,似乎出了些岔子,具体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只知那日后,史密斯脸色阴沉了几日,陈襄理更是告病不出。
竹观鱼听闻,只淡淡一笑,继续核对他的帐目。
那仿本足以乱真,但终究是假,遇到真正懂行的大家,被看出破绽是迟早的事。
史密斯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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