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武听了,果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地往后一靠,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就说嘛!老爷子身边……臥虎藏龙啊!来!喝酒!为了福伯,也为了你小子……呃,有前途!干!”

又是一轮猛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宏武醉意更浓,话也更多,拉著竹观鱼,从码头漕帮的齷齪事,说到沪城各大武馆的恩怨,再到对大哥的不满。

竹观鱼只是听著,偶尔附和一句,或替赵宏武斟酒,自己杯中的酒,却借著各种由头,大多悄悄泼在了身后窗台的盆栽里,或浸湿了袖口的布。

得益於前世练就的酒桌本领,他做得滴水不漏。

“……兄弟!”赵宏武忽然抓住竹观鱼的手腕,力气大得嚇人,眼圈有些发红,舌头也大了,“我一看你就投缘!不像府里那些人,一个个阴阳怪气,满肚子算计!你这人……实在!练武的料!以后跟著我!在这码头,有我赵宏武一口吃的,就饿不著你!”

他猛地站起,身形晃了晃:“来!今日高兴,咱俩……拜把子!做异姓兄弟!”

满座皆惊。

张把头等人连忙起身劝阻:“二少爷,使不得!您醉了!”

“滚开!谁醉了?我清醒得很!”赵宏武甩开旁人,死死拉著竹观鱼,“观鱼老弟!你说!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竹观鱼脸上適时地露出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的复杂神情,连忙搀住赵宏武摇摇欲坠的身子:“二少爷!您折煞小子了!您身份尊贵,小子万万不敢……”

“什么狗屁身份!练武之人,达者为先!我看你顺眼!”赵宏武不依不饶,几乎將全身重量压过来。

竹观鱼脚下生根,稳稳撑住他,语气诚恳又带著惶恐:“二少爷赏识,小子感激不尽!只是这拜把子之事,事关重大,需慎重……您今日喝多了,不如先回去歇息,明日再议?”

他声音温和,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赵宏武挣扎了几下,醉眼朦朧地看著他,似乎被说动了些,嘟囔了几句,最终身体一软,靠在他肩上。

“散……散了……送我回去……”他含糊道。

竹观鱼半扶半抱著他,对其他人点头示意。

张把头等人鬆了口气,忙上前搭手,簇拥著將赵宏武送下楼,安置进等候的马车。

马车轆轆驶离。

竹观鱼站在酒楼门口,江风吹散了些酒气,脸上已恢復一贯的平静,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思量。

这赵宏武,性情粗豪直率,是典型的武者心性,喜恶分明,易信人,也易衝动。

看似鲁莽,实则对武道有著自己的执著和认知。

他对福伯的敬畏,对大哥的不满,皆源於此。

回到那间小屋,夜色已深。

码头上並未完全安静,隱约还有巡逻的脚步声和低语。

他合衣躺在床上,听著窗外江水拍岸的单调声响,鼻尖縈绕著挥之不去的杂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房门就被砰砰敲响。

竹观鱼开门,赵宏武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外,除了眼底还有点血丝,看不出半分宿醉模样,仿佛昨晚那个要拉著人拜把子的醉汉是另一个人。

“走!带你去瞧瞧老子的地盘!”他大手一挥,兴致勃勃。

码头上已经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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