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的是像胡宗宪这般能为朕分忧的臣子!你们个个难道还不如胡宗宪?!只会给朕添堵?!”
万万没想到,陛下会发这么大的火!
张瓚喃喃:“陛下...”
“你也给朕闭嘴!”嘉靖手指按在张瓚的头上,“別以为朕不知道你!你成天攛掇著要钱,把王杲逼得昏过去!怎么?安南將士是朕的子民,如益都县等灾民就不是朕的子民了?!”
“臣知罪!”张瓚认错的快,但要问他错在哪里,他想破头也不知道!
要安南军费对兵部而言,同样是费力不討好的事,不也是为博圣心一悦吗?
“夏言,你是首辅,你知道该如何!再议!”
嘉靖身著明黄金丝龙文锦缎,大袖一甩,撩著王杲头皮掠过,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把內阁上下搞得乱糟糟的,恐怕除了夏言,其他人俱是满脑子发懵。
夏言:“那便再议吧。”
平日里大嗓门的王杲,此时全无底气,
“夏阁老,再,再议什么?安南军费还拨吗?”
“再议!”夏言再重复一遍。
王杲不说话了,如受气的小媳妇。他想得通透,反正谁找我要钱,我批就是了!
张瓚微微张大嘴巴,
再议什么,他不知道!
听陛下的意思,是不要安南军费了吗?
绝不可能!
陛下从不提安南军费的事,自己紧要慢要磨蹭了两月,若陛下不满这事,早就该叫停了!眼看事都办成了,有不要的道理吗?
那,是少要些?
看起来如此。但张瓚直觉,少要相比不要,下场会更惨!
君心难测。
也太难猜了吧!
“夏大人,要不...择日再议?”张瓚试探开口。他想用拖字决,先找义父取取经,最起码要先把清陛下的脉!
“陛下的意思,今日不把此事议清楚,恐怕诸位要待在这了。”
不让走!
“这...”
翟鑾捡起邸报,
“上个月,陛下给益都县批了三千石粮食,粮食是从户部出的,你可知道?”
王杲点头,虽然上月他还不是户部尚书,但身为户部右侍郎,这事不会不知道。
李如圭拨钱不给,拨粮倒是给。
经翟鑾一点,眾人有了些思路,
“您是说,要再给受灾府县批粮?”
王杲问道。
翟鑾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杲心里暗骂,
这帮人太狡猾!
“你说得不错,”夏言接道,“胡宗宪在益都县做了不少,可旱灾蝗灾一起,定误了益都县的农时。他治县有功,还要赏他。此番朝廷赏赐,更可激励其余受灾府县官员用事於民。”
“您是说!”张瓚再忍不住,“安南军费要出,给益都县的粮食也要拨?”
“正是。”
张瓚倒吸一口冷气,偷瞄了王杲一眼,死抿著嘴唇!
此时不说话是最明智的!
反正兵部要的安南军费一文不能少,再从哪弄出粮食援助益都县,该让王杲去想!
“郑公公,你还是进来吧。”
夏言招呼司礼监稟笔郑迁进来,郑迁顺势走入,又坐回了原来座次。
王杲额头布满一层冷汗,各方朝他施压,一个饭餑餑,两双要饭的手!管钱的事最不好做!
实在被逼得没招,所有人都在等王杲表態,王杲急中生智,又使出老法子,
“夏大人,不如將青州府该进贡的漕粮,分出一成,让他们送到益都县?”
夏言想了想:“这法子不错。”
拿青州府本上献的漕粮,去填补益都县,羊毛出在羊身上!户部一粒粮食不用拨!
“...但此事还要请示陛下。郑公公?”
郑迁对上夏言的视线,不疾不徐问道,
“阁老,这是內阁议好的法子?”
“你们说呢?”
“我没意见。”“我也是。”
翟鑾、张瓚二人齐声表態。
夏言:“是我们內阁议定的法子。”
郑迁起身披上大氅:“咱家知道了,这就去稟告陛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各位大人估摸著要等些时候。”
“哈哈,不急,不急。”
“咱家去了。”
王杲攥住衣袖。他如何不知道,青州府是一府受灾,不止益都县一个地!难不成天老爷只旱益都县一块地?蝗虫只咬益都县的庄稼?整片青州府受灾,再以別的县填补益都县,益都县活了,別的县呢?
王杲不敢再往下想。
他只当这是必要的牺牲。
等安南军费的事过去,我搞好漕运,定会造福大明百姓!足以弥补我的小过错!
对!
一定能!
“王大人?王大人?”
王杲回过神,见不苟言笑的郑迁正满面笑容,
“陛下准了。”
…………
“我的上头是!!!”
不等说完,刀光一闪,何大的头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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