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愣住。
说话间,夏言步入殿內。
“臣吏部尚书夏言拜见陛下。”
夏言瞧都没瞧严嵩一眼。
“夏阁老,朕知你为何而来,想必是为了李如圭吧。”
“是!臣正是为李如圭而来!”
嘉靖似真似假说道:“你和李如圭的交情不错,他被弹劾,你来为他说情。”
严嵩浑身一颤。
於旁观者看,嘉靖每句话更是刀光剑影!
“臣与李如圭关係是好。”
嘉靖惊讶的看向夏言。
夏言正声道:“李如圭平苗时,臣就识得他!陕西闹饥荒,又是臣將他引荐给陛下!今日臣为首辅,他为阁员,臣和他的关係如何不好?!”
嘉靖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哈哈,阁老未免太严肃了。”
“不严肃!”夏言脖子一梗,“如今朝內儘是趋炎附势之人,少得李如圭这般忠臣能臣!臣为李如圭发声,是为大明!为社稷!为陛下!
臣已想到,今日臣前来定会又有人搬弄口舌,说臣与李如圭结党营私,臣不怕!
陛下要臣做孤臣,臣就是孤臣!”
正气凛然!
震得乾清宫內樑柱直颤!
嘉靖声势立刻弱了下来,“哈哈,夏阁老多虑了,朕在这儿,看谁敢说夏阁老营私!你也不必再说孤臣忠臣,朕心里有数。”
夏言被解了官印一年,导火索便是嘉靖十八年夏言上疏时自称是孤臣,引得嘉靖责备。如今重提,嘉靖心里更不喜夏言,可朝中诸事又要倚仗夏言,嘉靖强忍腻歪。
“你要说的,朕都知道了。近几年,六部堂官贪腐之事数不胜数,李如圭一案朕会亲自查,若李如圭无罪,朕不会冤枉他;若有罪,谁也保不了他。
你去吧。”
夏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臣,告退!”
嘉靖看向严嵩,瞅著也烦,
“你也退。”
话分两头。
郝师爷在黑云山上饱餐了一顿,主僕二人撑得打嗝放屁,带著押他们上山的黑云山小钻风,沿著山道迤邐下山。
下山行出没多远,有人唤了一声,
“师爷!”
郝师爷看清来人大惊,
“太爷?您怎么来了?!”
胡宗宪一身劲装,手持劲弓,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便想著来山下迎迎你,我把衙役都带出来了!若师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马上上山把你抢回来!”
哪怕心黑如郝师爷,见到胡宗宪在这,也有了一瞬的感动。但只有一瞬。
“太爷对小人如此器重,小人必定肝脑涂地!”
胡宗宪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这话,看向跟在后面的小钻风,一眼认出是山贼,惊喜道:“事办成了?”
“办成了一半。”
“哦?”
“太爷,借一步说话。”
“好!”
郝师爷身子一轻,腾云驾雾,
转眼间,被胡宗宪提到马背上,放在身前,奔马而出!
往益都县方向跑了半个时辰,在昨晚郝师爷借宿的道观停下,胡宗宪急不可耐问道:“师爷,为何办成了一半?”
郝师爷將黑云山由来,尽数交待。
听到赵平是逃兵役的边军,郝师爷一直藉此事拿捏他,胡宗宪挑了挑眉毛,
“师爷,蒙古频频扣关,军备废驰,这等逃兵,你还保他做甚?”
郝师爷:“边境废驰並非因逃兵而废驰,赵平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可怜归可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胡宗宪什么都听郝师爷的,唯独这事让他不忿,
“他逃兵役的死罪我也不免!剿几个匪窝,就想免逃兵役的死罪?岂不是大开侥倖之心!”
“唉,”见劝不住胡宗宪,郝师爷只能接著交底,“太爷,其实赵平的死罪不需要免。”
“这话什么意思?”
“要我说,赵平本就无罪呢?也从没有九边的人来查他。”
这话把胡宗宪听懵了,
“不是你亲口说的,赵平是逃兵吗?”
“他是逃兵。”
“逃兵怎会无罪?”
郝师爷解释道:“因为赵平就在大同。”
赵平不是在黑云山吗?怎么又在大同了?
胡宗宪缓缓睁大眼睛,似有明悟,这件事他只听过,从没见过!
“你是说?”
“对,”郝师爷双目黑得嚇人,“赵平跑了,但军籍上的赵平没跑,现在还有人在领赵平的粮餉。从《大明律》看,军籍还在,赵平就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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