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眉头骤紧。

神水宫猜他是夜帝之徒,已属不易。

足见其底蕴之深。

可这人——

刚才说的话,道出的真相,更在神水宫之上。

叫他这岂能不惊?

岂能不嘆?

楚留香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这鼻子原有些微瑕。

那位老人为了他,特创了一门奇特轻功。

须配独门內息,令周身毛孔皆成“呼吸之门”。

由此,成就他绝世之轻功。

轻功之要,全在一口气。

旁人纵快,久必气竭。

楚留香却不同——

浑身毛孔皆可吐纳,气息流转不绝。

他不只快,更持久。

若论耐力,天下轻功第一,名不虚传。

如此精妙的轻功,非寻常人可创。

唯有绝顶之上的高人,方有此能。

而昔年的碧落赋上,称尊江湖的帝王,夜帝。

自然担得起这份资格。

铸剑师中,萧铸此刻放下手中锤子。

江湖中人都说楚留香的轻功是天赋。

却不知,那只是一个老人对孙儿最温柔的补偿。

最深的爱,往往藏得最沉默。

萧铸从铸剑楼上,缓缓走下,

刚才萧铸说出“外公”二字时,目光仔细注意楚留香的眼睛。

他在等。

等一丝波动,一瞬恍惚。

果然。

楚留香眼神变了。

这应该是真相。

哪怕不是。

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外公。

就是爷爷。

原著之中,胡铁曾在拥翠山庄里,掷下一句话:

“你们要是真杀了楚留香,不出半个月,这拥翠山庄就要被人夷为平地。”

须知,拥翠山庄,岂是寻常之地?

这个时代,三大武林世家之一,背倚远山,面朝太湖。

庄主李观鱼,曾是天下第一剑。

一纸请柬,能召三十一名绝顶剑客,煮茶论剑。

可胡铁说:若楚留香死,此地必亡。

能有如此力量的人,这江湖上,不超过三个。

在这样的事情上,胡铁从不说谎。

可见楚留香的身世比李观鱼的剑更利!

比三十一名剑客的命,更值钱!

铁中棠是侠。

一代侠宗。

他从不轻易动杀念。

即便出手,也只斩恶首。

余者,皆可生。

但夜帝不同。

碧落赋上的帝王若怒,便是风雨雷电的一击。

他若出手,从不问几人该杀。

楚留香的师承,始终是江湖中的一个谜。

知道的人,极少。

就连神水宫主水母阴姬那样的人物,也只推测出一句:

“他或许是夜帝的关门弟子。”

胡铁知道,只笑。

笑著饮酒,酒尽才道:

“不全对,但……已很近。”

很近的意思,就是还没碰到真相,却已触到了影子。

《蝙蝠传奇》中有一段话:

铁中棠纵对极恶之人,也总留一线改过的机会。

这作风,像极了谁?

像极了那个不爱杀人、却总能叫人服输的楚留香。

所以,若有一人:

举止投足似铁中棠,

夜帝愿为他出手,

他又学过夜帝的武功……对,水母阴姬这点不会看错。

楚留香武功风格是夜帝。

他轻功是新创的,铁中棠没有这样创武的资质。

可为人处世的核心是铁中棠。

那么他是谁?

答案已像剑锋一样清晰了,

原著水母阴姬为何会败?

只因楚留香抓住了她一个弱点。

一个任何人都逃不过的生理弱点——

水下换气。

楚留香用的方法,近乎无赖。

但却有效。

江湖中的胜负,本就不只看武功高低。

更要看谁能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

机会有时如电光石火,抓住了,就贏了;

抓不住,就死。

但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一个更深、更不可说的原因。

水母阴姬,未必出了全力。

因为她未必真敢打死楚留香。

她怕的不是他。

是他身后的人。

是他身上那看不透的来歷。

——有些人你不能杀,只因他背后站著的是传奇与神话。

萧铸道:

“你之所以成为风流大盗,只怕与那位老人,还有朱藻都脱不了干係。”

“那位老人身边从不缺红顏知己。”

“几卷书稿,便足以令才女倾心,日夜相思,甘愿相隨。”

“你这多情的性子,便是传自於他。”

他此刻已经站在码头之上,语声平静,却字字清晰:

“多情,本就是你传承血脉之中的特质。”

“就连朱藻,也是一生情债不断,恩怨难断。”

“如今这份风流,便落到了你身上。”

楚留香听罢,唯有苦笑。

尷尬得像被人掀开了最后一件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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