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正时分。

吕布与张辽匆匆回到吕府门前。

成廉、魏续和郝萌等人已等候多时。

“主公,出了何事,这般急召我等前来?”不等吕布翻身下马,魏越挥退僮僕,上前牵马问道。

成廉张辽等人亦看著吕布。

“回府再说。”

吕布黑著张脸,满面愁容,翻身下马径直往里走,眾人连忙跟上。

前院正堂,吕布端坐主位。

张辽等人相继落座,互相对视,却没人开口询问,静待吕布开口。

“咕嘟,咕嘟,咕嘟……”吕布端起案上酒爵,一饮而尽后咚的一声,重重將酒爵摜在案面上,“老贼,欺人太甚!”

“主公,究竟生了何事?”见吕布怒不可遏,张辽打破沉默。

吕布环视眾將,缓缓將朝会上所生之事说了出来。

“嘭!”成廉脾气素来急躁,听完吕布讲述,登时拍案而起,“欺人太甚,这老东西要做甚?这时候让咱们去攻打牛辅?他疯了不成?”

魏越点头接话,语气凝重,道:“如今高陵以北一带的樊稠、李蒙和王方三人,敛兵自守,共掌近三万西凉军,虎视长安。

华阴段煨手中亦有近万兵马,我等若是东击牛辅,樊稠趁机挥军南下,与段煨合兵一处,断我等退路,届时我等必將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说,王允是要杀了我等?”郝萌大惊失色,这傢伙向来没什么脑子。

眾人不语,皆蹙眉沉思。

若论战阵廝杀,十个王允都比不上他们这些从并州边地杀出来的悍將。

可若论玩政治权谋,包括吕布在內,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玩不过王允。

吕布也迟迟无法完全猜透王允心思。

只知他若领兵出征,这长安城防必然要交出,这应该便是王允的目的之一。

届时,无论他此战是胜是败,想要像现在一样牢牢掌控长安城,可就难了。

若此战败了,损兵折將。

到时他即便有命回长安,恐怕就真成了王允手中的刀,任其拿捏了。

吕布越想越是烦躁愤懣。

目光不经意瞥见张辽,心中忽地一动。

这两年张辽的处境他都看在眼中。

若是无智莽夫,亦无法在董卓麾下各派系间左右逢源,早被人吞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是个允文允武的大才。

“文远,你觉得王允是何用意,莫非真要卸磨杀驴?”吕布遂问道。

“不会。”张辽略作沉吟,便斩钉截铁道:“以当下时局,王允绝不可能借刀杀人。

依末將看,王允將主公支出长安,是存著一举三得之心思。

此战主公若胜,便可消除牛辅对长安之威胁,巩固关中,亦是他王允慧眼识人。若败,亦能借西凉军削弱主公实力。”

“彩!”

吕布听了,眸间骤然一亮,如拨云见日,猛地拍案大喝。

堂中,魏续和成廉等人,亦朝张辽投去惊讶的目光。

此前,吕布拉拢张辽,他们本以为是看中此人麾下那数千河北卒。

不曾想,此人籍籍无名,竟有这番见识。

“无论如何,主公只要率军离开长安,王允便会立即以朝廷之名义,著手安排心腹接管长安城防。王允此谋,阴阳相合,几乎无解。”张辽环视堂中眾人再道。

听了此话,堂中魏越等人再次沉默。

“当真无解?”吕布咬牙问,满脸的心有不甘。

张辽看向吕布,摇头,他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

权谋之道,非他所长。

“主公,要不將咱们家的小军师叫来问问?”正当眾人沉默之际,魏越忽道。

登时,吕布脸色一怔。

对啊,怎地忘了那孽障。

“来人,去请公子来!”吕布朝堂外候著的亲卫喝道。

“小军师?公子?”

看著门外奔走的亲卫,张辽满脸疑惑,自家主公怎地还真去叫人了。

如此大事,一未及弱冠的少年能有多少见识,又如何能解他们当下困境。

魏越素来与吕琮亲厚,见得张辽神情,便看了眼吕布。

见吕布不著痕跡朝他点点头,便开口笑道:“文远,公子年纪虽小,性子亦有些荒诞,然其心智,非常人可比……”

见魏越与张辽歪著身子低声交谈,张辽时不时瞪大双目,脸颊抽搐,神色震怖,满脸的不可思议,吕布嘴角亦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他这半生,最引以为豪的,非是从一无名小卒走到如今这个地位。

亦非当年於九原杀得匈奴鲜卑人闻风丧胆,得『飞將』美名。

而是生了吕琮这么个逆子。

时至今日,吕布每每回想起刺董前夜,吕琮特意来寻他,说的那番推测之言,他便心有余悸。

自家这逆子,竟只凭他与王允交往甚密,和外间的一些蛛丝马跡,就全盘推测出了他和王允的谋算。

甚至就连他要如何在董卓入宫之时,將其与麾下数百亲卫分开都猜了出来。

那一刻,他魂都嚇飞了,第一次意识到自家这逆子的心智异於常人。

也正是因为那逆子的出谋划策,他才能如此顺利的杀了董卓那老贼。

是那逆子教他,先对董卓车驾的马匹动手脚,让马匹受惊而不愿前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