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发电机拖到上风口的外场,帆布搭成临时防雨棚,电缆从门洞侧上沿绷进大厅。

他把角钢、槽钢边料、焊接网与格宾石笼网,以及预拌速凝修补砂浆和编织袋/防汛空沙袋一併搬到门洞旁。

废旧机柜门板、护罩片、托盘钢板也从一层设备厅拖来当门页与补板用料。

没有成捆钢筋可用,就以角钢/槽钢作骨,网片+石笼作体积,速凝修补砂浆薄封表皮。

拉绳时手套与绳麻摩擦生热,掌心被磨出火辣的痛。

他猛吸一口带著潮霉与铁锈味的空气,拧开油门,发电机嗡地一声点著,轰鸣在空旷的山谷里散开,像一串钝钝的心跳。

角钢与槽钢边料一捆一捆卸下,焊接网、格宾石笼网、预拌速凝修补砂浆、编织袋/空沙袋、废旧机柜门板/护罩片/托盘钢板也一併摊在门洞旁的地面。

自攻螺丝、膨胀螺栓、化学锚栓、铰链叶片、插销座、加厚门閂、锁扣,清点一遍又一遍。

有成捆钢筋,骨架改用角钢/槽钢,外侧以焊接网+格宾网约束碎石与沙袋,速凝修补砂浆只做薄封皮

磨光机、衝击钻、手电焊、割枪、夹具和磁力角尺都摆到了离门最近的地方——他知道,每多走一步,体力就会被这栋楼吞一点。

先立骨。

顾城把一根角钢扶上边梁,衝击钻咬进混凝土,“吱吱”刺耳,混著石粉喷出。

吹净、试孔、再钻,钻孔的震动一路传到肩胛骨,旧伤像被人用手指拧紧。

孔成型后塞入化学锚栓,树脂涌出,他把角钢贴上去,快速拧入螺杆,等树脂微微发白再继续拧紧。

四角定位完,他用膨胀螺栓加固一圈,让角钢真正“长”在墙里。

边梁、侧边、门槛,三面角钢框架就位时,他的t恤已湿得能拧出水。

再焊槽钢拉条。

没有任何预製的门框,他只能现场把短角钢、扁铁和铰链叶片一件件点起,手电焊的弧光在门洞里炸出白蓝色的,焊渣噼啪落在地面,烫穿了鞋面的一层防护。

他用磁力角尺卡住角度,点焊两点,再收拢焊缝,焊缝咬合的那一刻,整个角钢框就像吸住了墙体。

铰链的定位要反覆试量,他把一只铰链叶片先点在框上,另一片临时夹在门板上,合拢、微调、再点焊——这让后面“吊门”不会陷入绝望。

最重要的步骤到来了。

他把钢索套在钢板上缘,滑轮组掛上门梁的孔洞,绞盘一点点把钢板“拔”起来。

钢板向前晃动,他把膝盖顶住板下沿,左手拿铁撬修正角度,右手扣住绞盘手柄——这一套动作在他的肌肉里像被写成了程序,可每个动作都伴著肌纤维的拉扯疼。

他分三次把第一块门板抬到合页位,磁力夹具“啪”地吸上,点焊两点固定,再松绞盘。钢板终於乖乖掛在了铰链上。

第二块更难。

他第一次提升到位时,钢板边角和侧框擦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板身斜著撞到角钢,他整个人差点被弹回去。

顾城只得停下,割去多余的一个“翘角”,再磨一条斜角过渡供嵌合。他把胶锤放在钢板上缓缓敲击,两边各敲三下,钢板抖了两抖,像塞进一条卡紧的轨道。

合页位置点焊,绞盘卸力,板扇在铰链上微微晃动,像是一口沉重的门牙终於长回了这张黑洞洞的嘴。

门板合上试拢——缝隙仍在,那是他预留的“夹层”。

他拖来昨夜用空沙袋装碎石与黄砂打包好的沙袋,一袋袋塞进双板之间的中缝,靠近合页的地方塞上两块耐火板,门閂一合,沙袋像被挤压的肌肉,把门板內部填得更实。

不做整门浇筑,先薄抹一层预拌速凝修补砂浆,用木板临时分隔,一格一格薄抹,不追求厚,只求稳。

门閂的安装让他去不少时间。

他选了加厚的不锈钢门閂,在门內侧又焊了两道横向的“卡槽梁”,平时竖放,战时“啪”地拍下,卡进门框两侧的槽口,撞击时能把衝力导进两根承重柱,而不是把门扇当鼓面敲。

他最后又在地面用膨胀螺栓打入一对斜撑锚点,角钢作撑,把力更多送到地面——“撞它等於撞楼”。

“咚——”他第一次完整地合上门。声音低沉、厚重,像一枚巨石掉进了水井里。

顾城背靠门板,任汗水沿著颈背滑进衣领,胸腔里的气息由乱到整。

他知道,这扇门还远未达到“终態”,今天只是“骨架+点焊”的首版可用態,真正的整体浇筑需分三天逐步完成。

门后的空间不能留空。

他把两张残破的仪器台拼接,垒成一米来高的小挡墙,挡墙后就是他预设的射击位。

尼龙鱼线从门上沿横拉几根,玻璃片与铁片在风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噹声。

地面撒下一条砂带,砂粒细而干,夜里若有异物踩入,会被留下一串可读的脚印或拖痕。

帆布遮光帘则掛在门洞內沿两侧,夜里开门时,屋內光不会直泄出去。

二楼的风像刀,观测窗巨大的缺口把整圈山谷都引进来。

顾城挑了三处风口最大的位置,先用衝击钻在砖混边沿上打孔,安装承座与铰链,再把用机柜门板、护罩片切成的小钢板內窗“试掛”。

第一扇装上时,插销扣在座里,风声立刻弱了一层。

第二扇安装时,他不小心把手背贴上了刚焊完的边角,掌皮被烫出一股鼓起的白泡,他吸一口冷气,打开纱布塑封袋,几圈缠紧继续做活。

第三扇结束后,他在插销上缠了一圈橡胶带以免晃动时发出金属响。

他知道这只是三个“眼皮”,却足够让夜晚的窥视蒙上一层黑。

值班室被他选作临时起居,门缝贴了密封条,地上铺上一层防潮膜,他把小除湿机接上发电机,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关掉——油量要留下来给焊机与夜里的灯。

空气里霉意稍淡,至少呼吸的时候不再像把水吸进肺里。

地下室的冷气像潮虫爬满皮肤。

他背著头灯走下去,灯光扫过水麵,薄薄的积水反出一团不安的光。

他接通便携泵,软管从台阶边引出,通往门外临时挖的浅坑。

泵体嗡嗡作响,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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