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捕鱼?鱼鮓?吕宣心中剧震!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老盖头,真有些东西!

“老丈的意思是…能跟他们做买卖?”

“买卖?”老盖头嘿嘿一笑,“那得看后生你的本事了。路远且险,中间隔著的那几个障塞,没一个好相与的。就算你能带著盐或皮子过去,换到了鱼鮓,怎么囫圇个儿地运回来,不被人半道儿截了胡,那才是真本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著吕宣,“不过嘛,老汉这里倒是有条路子,认识一个幽州来的跑那边收货的行脚商,姓乐,或许能搭个线?只是这抽头嘛…”

“老丈指点迷津,已是恩情。搭线之事,容我思量几日,再与老丈细说。”吕宣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露声色,再次拱手。

“成!后生是个明白人!”老盖头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吕宣回到新窝棚,眾人已开始喝粥。他將老盖头关於寻人的话简单说了,吕布虽失望,但也知道急不得。至於鱼鮓的事,吕宣暂时按下没提,只道老盖头答应帮忙打听,粮源还需另想办法。

次日一早,吕宣便推起了那辆空了的板车。车是向李肃借的,按他之前交代,用完后直接还给废障塞东头的刘石即可。当吕宣听到刘石的名字从李肃嘴里蹦出来时,著实吃了一惊,不过细想之下,地方的豪族和流寇,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繫,便也不再多想。

吕宣推著吱呀作响的板车穿过污秽狭窄的“街道”,来到东头。一回生,两回熟,看到那几个裹著脏麻布的汉子还是那样抱著武器,或蹲或站,目光警惕的样子,吕宣甚至有了些亲切感。

“找谁?”一个脸上带疤、缺了半只耳朵的汉子抱著膀子斜倚在刘石窝棚门框上,正是上次那人。

“烦劳通稟刘队率一声,吕宣来还车。”吕宣停下板车,语气平和。

疤脸汉子打量了他和板车几眼,转身进了窝棚。不多时,刘石精瘦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穿著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袄,腰间挎著缠皮绳的环首刀。

“吕兄弟?车用完了?”刘石目光扫过空板车,脸上没什么表情。

“用完了,多谢刘队率和李公子行方便。”吕宣將车辕放下,“此番能安顿下来,也多亏了刘队率当日赊矛之恩。”

刘石脸上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淡淡道:“矛是赊的,不是送的,不必谢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吕宣脸上,“怎么?在老盖头那破落户边上安了家?那老狐狸没少收你好处吧?”

“初来乍到,图个清净。”吕宣避重就轻,话锋一转,“刘队率见多识广,吕宣想向您打听个地方——虖河城。”

“虖河城?”刘石眼中精光一闪,“你打听那鬼地方作甚?”

“听人提了一嘴,说那边靠著河,或许能寻点活路。”吕宣含糊道。

刘石冷笑一声,抱著胳膊:“活路?那地方离这儿少说二百里,中间隔著『支就城』和『头曼城』。支就城里是一帮杀才,领头的人称『苦蝤』,专劫过路客商。头曼城更邪乎,聚了一伙信『太平道』的流民,神神叨叨,排外得紧!虖河城那帮子倭人,言语不通,性子孤拐,只认他们自己人!就算你真能从他们手里弄到东西,”刘石指了指那辆板车,“你怎么运?这一路,豺狼虎豹,官匪人祸,哪一关是好过的?你这点人手,这点家当,够填几次坑?”

吕宣沉默地听著,脸上看不出喜怒,心中却波澜起伏。亡命徒、太平道,以及漫长路途上无处不在的流寇……每一步都可能是死路。

“多谢刘队率直言相告。”吕宣抱拳,语气诚挚。

刘石摆了摆手,不再多言,转身回了窝棚。

兜兜转转,恐怕最后还是得回头找那老盖头,吕宣轻嘆一声,冲一旁佇立的疤脸汉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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