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宣握紧刀柄,沉甸甸的分量从掌心传来,带著一股冰冷而踏实的质感。他看向弟弟,吕布手中的弯刀也寒光闪闪。

“开饭!”吕宣沉声道。

张氏早已用锅燉好了满满一锅肉汤。浓郁的肉香混合著新磨刀的铁腥气,瀰漫在废堡中。这一次,吕宣没有吝嗇盐,他把盐均匀地撒入翻滚的汤锅中,盐粒瞬间融化。

眾人围坐在火旁。粗陶碗里盛满了滚烫的、漂浮著油和肉块的浓汤。吕布迫不及待地吹著气,狠狠喝了一大口。

咸!久违的、纯粹的咸味混合著肉香,如同一股暖流,瞬间衝垮了味蕾,顺著食道滚入胃袋,驱散了四肢百骸积攒的寒意和疲惫。

陈仲小口地啜饮著,滚烫的汤水似乎也滋润了他乾涩疼痛的喉咙和受伤的臟腑。张氏小心地吹凉了汤,餵给小石头,小石头贪婪地吞咽著,苍白的小脸上终於有了点红晕。

吕宣没有立刻喝汤。他捧著粗陶碗,感受著碗壁传来的灼热。他环视著火光映照下的几张面孔,享受著只属於此刻的寧静。

他低头,看著碗里的汤水和沉浮的肉块,缓缓喝了一口。温热的、带著咸鲜的液体滑入喉咙,暖意瞬间瀰漫开来。

…………

墩台上的瞭望哨成了废堡的眼睛。每次值守,吕布都被冻的骂骂咧咧,但下一次轮到他,依旧沉默地爬上去。

地窖入口被巧妙地偽装起来。一块钉著枯草和浮土的厚木板盖住了石板,与周围的地面浑然一体,不仔细探查极难发现。地窖內部也被简单清理分区,一角堆放著宝贵的盐袋和杂粮,另一角用陶瓮存满了乾净的雪水。那口铜锅则成了如今堡內最忙碌的“成员”,煮肉汤、烧热水……张氏甚至尝试著用浓盐水煮粗布,她对这口锅倍加珍惜,每次用完都擦拭得鋥亮。

吕布对那张裂了缝的硬木弓胎近乎偏执。除了值哨和必要的打猎,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那张弓上。耐心地用石片打磨弓臂,用熬煮过的筋腱和肠线小心地缠绕、加固裂纹处,又反覆用微火小心烘烤矫正形状。弓胎在他手中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散架,却奇蹟般地在他的坚持下没有断裂,反而渐渐恢復了几分韧性。

这天午后,轮到吕宣在墩台瞭望。他裹紧了破旧的羊皮袄,將身体深深埋进砖石掩体后,只露出一双眼睛,不一会儿,西北方向,靠近那片稀疏林子的土塬下,几个移动的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是胡骑的大队烟尘,也不是野兽。是几个人影,正沿著低洼处,小心翼翼地朝著废堡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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