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用我的手机,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把我手机號拉黑了,等承业洗脚回来之后,我说:“把你手机给我。”

抓著承业的手机,我陷入了沉思。

我並非在纠结是否要拉下脸面,我只是考虑她这会儿大概在睡觉,如果贸然吵醒的话,会不会生气?

同时,我脑子里浮现出了她在火车上看毛片的样子,尤其是黑漆漆的车窗中映照出来的那个画面,想起这个画面,她在我心里就没了任何庄重感。

我心想:要是行,怎么著都行,要是不行,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打!

拨通了小灰手机號那一瞬间,我还是有些忐忑的,响了大概七八秒之后,通了。

“餵?”

是小灰的声音,听到这毫无智商的腔调,我就能回想起她那一副傻傻的样子。

“谁啊?”见我没说话,她问了一句。

“我……”

“你是谁啊?”

“亮。”

之前我俩联繫的时候,她问过我的名字,我压根就没给她说过全名,她只知道我叫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毕竟当初我俩以互相“问候”对方父母的方式,结束了我们所谓的“爱情”。

此时再打过来,感觉上难免有些异样。

“你现在在哪呀?”她还是那种傻傻的腔调,一点没变过。

我一听,有戏!

“我还在bj,你呢?”

“我也是。”

说到这,我俩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我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你最近怎么样啊?”

“还好吧,这几天加班比较多,有点累。”

曾经我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甚至恬不知耻的、仔仔细细的『研究』过那个我生出来没有,就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器官,在这么看似亲密无间的情况下,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也不知道她的全名,她说过,我隱约有印象,但没往心里去。

“你是干啥的呀?”我问。

小灰说:“就在服装厂呀,好累。”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兴奋,她说好累?

累,就对了。

她要是不累,我怎么能喊来?她要是不累,我画的饼,她愿意吃吗?

“是啊,挣钱挺难的,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去找你吧?”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没別的,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行啊,我明天就能休息,本来这几天就挺累,早上我给组长发个消息就行。”

“行,那我明天去请你吃饭,你赶紧休息吧。”

掛了电话,我用我的手机给她发了消息,“这是我手机號,没变过,收到的话回一句。”

很快小灰回道:“好的。”

原来,只是我单方面的拉黑了她,她没有拉黑我,当初我拉黑她之后,或许她还给我打过电话吧。

承业在一旁坏笑道:“哥,这是哪个妮儿啊?你懟过某?”

不同於之前在网吧里,我当著来春和承业的面说出那句令人捧腹大笑的粗俗之语,此刻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这个妮儿你不认识。”

“你兜里还有多少钱?”

“八百多。”

“给我五百。”

“中。”

承业钱包里的钞票,飞进了我的钱包里,速度之快,连温度都没降低半分,“你睡吧,我吸根烟。”

我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面对著空旷的桌子,点燃了一支烟。

这一刻我兴奋的根本睡不著,我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当初小灰为什么会对我做出那极其无厘头的事情,因为爱之深,挽留之心极其浓厚。

只是她用错了办法。

时至今日,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她丝毫没有任何翻旧帐的意思,並且还再次接受了与我的见面,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长相,或许可以当饭吃。

拿小灰来说吧,不漂亮,也不丑,属於平平无奇那种,而我就不同了,小时候就有一些人说我长得好看,像个小姑娘。

上学时,我就经常跟学习好的女孩处对象,步入社会之后,我追女孩几乎从来没失败过,我一直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因为我自己那张脸,我从小看到大,没什么稀奇。

直到此刻想起小灰那张脸,我才幡然醒悟,在我这不稀奇的东西,在小灰那很有价值,因为以她的长相,经济能力又平平无奇,同时又想正儿八经的谈恋爱,那么她大概率找不到太帅的。

这就是古人讲究的门当户对。说的通俗点,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如果是小灰为了报復我的那个晚上趴在小灰身上的男人,在与她狠狠的对骂之后,过了许久再联繫她,我想小灰大概率不会给他好脸。

我和那个男人没有太多的不同,就是因为我长得比他好看,就这么简单。

还有小爱曾经想去酒吧里放纵,想让別的男人糟蹋自己,最终在面对那些油腻的老男人,以及满口的黄牙和烟味时,她没迈出去那一步,可是我也抽菸,她却从不嫌弃,还给我点菸,这不是所谓的“双標”吗?

老崔曾说,娟姐经常偷看我,只是我没注意到。还有跟彦彦姐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看著我的脸颊,带著一种颇为骄傲的神情,说:“俺家君亮长得真帅”,但我並未在意,只觉得那是一种礼貌性的夸讚。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遭遇,早在初相识的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了基调。

但我並未有一丝得意,甚至觉得羞耻,因为我时常站在別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一些跟我遭遇差不多的,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想想,她们若是与我这般尝遍屈辱,那心里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睡醒了,虽然头天晚上睡的很晚。

人只要一高兴,一兴奋,精神头就会特別好,此刻我就是这个状態。

中途我导公交的时候,在路边的店里,买了一束红玫瑰,58块,只有九朵,老板娘说寓意天长地久。

我不知道这九朵能不能让一对情侣天长地久,在遇到彦彦姐之后,在看到了承业身上的感情经歷之后,我只相信有钱才能天长地久。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买玫瑰,可惜,即將送给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其实我第一次送的机会原本是属於彦彦姐的,但那天她拉著我,横竖不让我买,不让我这个钱……

因为我去过小灰的出租屋,我知道路线怎么走,所以我没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她家。

在我敲门的时候,里边传来了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当小灰打开房门,迎面看见我的第一时间有些诧异,但很快嘴角浮现出了笑容,尤其是看到我举起的那束玫瑰时,更是不加掩饰自己的笑容。

我將玫瑰递了过去,笑道:“喜欢吗?”

“喜欢!”小灰接过,重重点头。

我闪身进了屋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潮味,门后盆里泡著要洗的衣服。此时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我穿著那一身昂贵的威可多西装,气质非凡,至少比我之前要上几个档次。

古人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进了屋,小灰就一直盯著我的衣服看,那套昂贵的西服,通体就透漏出两个字——板正!

“你这身,蛮帅的。”她坐在床上,两脚都放在身体右侧,略带著一丝羞涩的说道。

我笑著说:“还好吧。”

我第一次来到这间出租屋的时候,我俩都没说话,那时候我说,让我抱抱你吧。

但这一次我不能再那么说了,我说:“昨天晚上没睡好,让我躺下休息会吧。”

小灰立马往床里边让,我脱掉皮鞋上了床,將枕头垫了起来,舒舒服服的躺下,小灰大大咧咧的就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嘻嘻的笑。

这与我的猜想很接近,看到她的反应,我不打算再弯弯绕,我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最近我也挺忙的,跟一个叫张腾飞的老板做点生意。”

那时候身为打工仔的我们,听到做生意这三个字,那简直是顶礼膜拜的存在,其实没几个人想打工,打工是因为没別的招。

小灰也特別好奇的问:“做什么生意呀?”

我故作神秘的笑道:“当然是挣钱的生意了,打工又挣不了大钱,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没意思。”

小灰嗯了一声,颇为同意我的观点,我伺机说道:“你像你,在服装厂,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一千多块。”

“你干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话让她听愣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也不知道。”

我他妈当时就想给她一巴掌,我是在问问题吗?我是在感慨!

每个人的理解能力是不一样的,就像课堂上老师讲过的內容,有些学生就是可以快速听懂,有些学生他就是不懂。

但现在,我对她的任何厌恶都不会再表现出来,因为我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很有可能成为我的摇钱树。

“就是说啊,打工不可能发家致富,想挣大钱还得是做生意。”

小灰点点头,“是啊,你做啥生意啊,看你现在混的应该蛮不错的。”

我笑著说:“上半年小挣了一点,也就十几万吧,下半年准备扩大形式。”

“哇!”

听到十几万,小灰眼睛都直了,在人均工资一两千左右的时代,万这个字就像是一颗炸弹,谁听到了都会瞪大眼睛。

聊到这,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了,同时盯著她的胸部,问道:“你现在还穿那个什么……塑型內衣吗?”

“不穿了,听说对身体不好。”

“你现在穿的是什么样的?”

我故作正经的去掀开她的睡衣,以一种正经人的方式,往不正经的路子上引,很快屋子里的气氛就曖昧了起来。

就像当初老崔想留下我的时候,跟娟姐说,让她一定要抱著我,亲我,肢体接触带给人的衝击是很大的。

当我和小灰再一次肢体接触的时候,我们抱在了一起,开始了接吻。

说实话,我再没有了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激情,但我仍旧錶现的很认真,我已经开始会演戏了。

待我们乾柴烈火一点就著的时候,我仍旧保持著理性,我说:“有套吗?”

“有。”

等我们结束后,之前的所有隔阂就全部打消了,仿佛从未发生过那些事。

她趴在我的胸膛上,一脸满足的样子,好像她又重新得到了我,並且占据了我。不然网友就说了,男人心软一生穷,女人心软裤带松。

她的『裤腰带』一直都很鬆,这也正是我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关头,突然想起的她的原因。

末了,小灰趴在我怀里,抱著我的左胳膊在看烟疤,还说:“很酷!”

我笑了笑抽出了胳膊,说:“没什么酷的。”

小灰以为我想走,立马抱著我的胳膊说:“亮,你带我挣钱好不好?”

“带带我吧,我可听话啦!我还能吃苦!”

我不再卖关子,直说道:“你知道足疗店吗?”

小灰摇了摇头。

我指著出租屋外,说:“满大街都是,就那种小门店,上边贴著洗头洗面,泰式保健,全套35元。”

“那是干什么的呀?”小灰傻傻的问。

以前,我討厌她的傻,现在我很喜欢,傻点好,太聪明的人,会看穿我这本就不高明的伎俩。

我说:“就是按摩呀。”

小灰又问:“35元按一次吗?是蛮挣钱的啊。”

我当场就笑了,她还是跟去年的我差不多,我当时在餐厅里一天只赚40块,然而一年过去了,我曾短暂的改变过阶层,而小灰则是原地踏步,她没见过快钱、大钱、省劲钱。

我们的眼界早就拉开了。

“35就多了?”我说:“那要是按一次100呢?”

小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我,“100啊!那也太贵了,有人按吗。”

“当然。”我將她搂进怀里,手掌顺势从睡衣领口塞进去,抓著她如同橡胶一样有弹性的大胸部,“有的是,只是你从来没了解过,你不知道。”

“我上半年乾的就是这个生意,不过那个女孩挣够了钱,回老家结婚去了,所以下半年想再招点新员工。”

小灰忙问:“我能干吗?”

我故作认真的打量她,“没问题啊,大家都是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凭啥不能干。”

“那我也跟你干吧!”小灰忽地坐直了,兴冲冲的跟我说。

“我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你很缺钱吗?”我侧头问道。

小灰说:“缺呀,我想多挣点钱,我要给我妈买好吃的,给我爸买更好的药,再给我奶奶配个助听器,这样她就能听到我说话了。嗯……或许还能给家里盖一套新房子呢!”小灰自顾自的说著,脸上浮现出了傻傻的笑容,眼神里也在憧憬著有钱之后该怎么分配的幸福生活。

我这会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听到她说这话,我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忽地提起她爸妈还有奶奶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特別的愧疚。

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曾经也是父母的小公主,然后我带著人家女儿出来干这个?我的脸瞬间就充血涨红了。

见我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她问道:“咋啦?”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然后坐在了床边,顿了两秒后,点了一支烟。

去年,我刚到bj没多久,还在餐厅里工作的时候,我跟表弟晚上经常去郎各庄的小公园里打篮球,有天晚上,我们抱著篮球回去的路上,公园里都快要关灯了,就在临关灯那两分钟里,我在路上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飞蛾。

我不认识那是什么品种,它趴在地上,微微颤动著翅膀,表弟要抱著篮球把它砸死,我拦住了他。

然后我从地上捧起那只飞蛾,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旁边的坛里,又语重心长的跟承业说了一句,“我们帮不了它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落井下石。”

“能不能撑过去,全看它自己了。”

那天,承业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同样有些崇拜。

他说:“哥,我觉得你可牛逼了,但我又说不上来为啥。”

我说:“恃力者虽能慑人於一时,终难服眾於心。”

“拳脚之威,徒增畏惧而暗积怨懟。”

“德性之立,则不怒而威,不言而信。”

“待人宽厚,处事公允,遇利能让,见义敢为,如此方使人心悦诚服。”

“你觉得我牛逼,是因为我掌握著轻易摧毁它的力量,但却在它对我毫无利益帮助的情况下,对它伸出了援助之手。”

“承业,你记住,你可以不帮別人,但不要落井下石。”

承业那时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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