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第一件事,大家都看我太挣钱了,那些老板们见了面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背地里跟他们家的“僱佣军”发命令,让他们喊自己的兄弟们来,喊的越多越好。
大家开始明著抢生意了。
因为干这个来钱確实太快,每个店铺都在疯狂的“扩军”,每个人都不遗余力的拉著自己的朋友和发小来这里。
本来就十个八个业务员,突然之间增加到了四五十个,天桥上刚下来一个顾客,小白墙下呼啦一声,几十號人就围上去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嚇都给人家嚇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打群架呢。
这就是“风口”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市场就要开始卷了。
就像抖音上的擦边主播,创造出最新型擦边方式的那一批肯定是先吃上的,但很快就会有一大批人涌入这条“赛道”,供需关係失衡,很快將市场需求砸到饱和。
我得承认,这个內卷的氛围是因我而起,但我本意绝对不是要跟他们卷,因为在我来之前,他们都是一滩烂泥,每天捞个两百块,就瀟瀟洒洒的上网去了。
我一来,不光是勤奋,还不断补充专业知识,不断將拉人话术更新叠代,逐渐抢走更多客户,我像是丟进了小池塘里的鲶鱼,这帮过的很滋润的懒蛋全被我搅醒了。
他们迟滯的醒悟——原来每天赚两百不是这份工作的上限!
其他老板也不高兴,所以要掀桌子了。
人就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可以双输,但绝不能让你单贏。
我们的老板也不是善茬,老崔也来脾气了,私底下跟我交了个底,难办是吧?
我操,那就別办了。
打价格战吧!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一行有多暴利,就拿我们店里最便宜的一个套餐来说,眼镜片眼镜框加在一起80块,成本其实也就10块钱左右,因为那些年网际网路不那么发达,很多行业都不透明。
老崔亲口跟我说的,只要能拉来人,在保本的前提下,价格你隨便降!
那时候,我像头饿狼,我的眼神是要吃人的!用现在的话来说,不就是內卷嘛,咱对著卷,卷死拉倒!
每当天桥口有人下来的时候,他们呼啦一下就上去一大票人,搞的大家都没饭吃。
我就开始上天桥,直接在天桥上拉客!
然后就有不少“僱佣军”也跟著我这样干,逐渐小白墙下就没多少人蹲著了,开始上天桥了。
我就下了天桥,去对面马路上拉客!
这一次確实没人跟我抢了,但拉客难度也直线飆升,不过这难不倒我,因为在奋进的天平上,我的决心比困难更重。
所以我照样是那群人里,挣钱最多的!
他们不努力,卷也卷不过,慢慢的开始不上道了,跟我玩起了“下三路”。
有一次,我拉著一个客户刚下天桥口,有个嘴唇上带伤疤的小伙子故意蹭了我一下,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反手一把揪住我的领带,根本没有任何前摇,揪住就骂:“你他妈眼瞎啊!”
这是看我不爽,故意找事呢。
旁边的客户一激灵,扭头就要走,我赶紧说:“叔,別慌……承业!过来,带咱叔去店里看看。”
就是马上要挨打了,这个顾客我也不允许別人抢走!
承业想上来帮我,见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领著客户走了。
嘴上带伤疤那个小伙子,他们店里三四个业务员立马就围了上来,腾飞看见后也是一溜烟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啊?”
那小伙子嘴唇上的伤痕看起来像个刀疤,很明显,使得上嘴唇都断开了,一脸凶相。
但他忘了,来这找食吃的,不会是清华北大的高材生,都是不好好念书的社会渣子,我有礼貌,但不代表我是善茬。
见客人走远了,我先是平静的说:“咱俩之间没什么仇恨吧?”
“碰你一下至於这样?再说了,是你故意碰我的吧?”
“没事兄弟,你怎么想的,儘管跟我聊聊,真要是我错了,今天我站著不动让你打!”
我不跟他爭吵打架,我就跟他讲理,他毕竟理亏,不好意思先动手,也不知如何回答。
来春从小白墙的角落里捡起了一块板砖,举著就冲了过来,大声吼道:“动我兄弟,我他妈弄死你!”
腾飞赶紧衝上去抱住来春,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我俩。
我看的真切,来春不是装腔作势,他真是要拿板砖盖死那傢伙,后来我才知道,来春在里边蹲过,出来后整天就是一副活著也行,死了也无所谓的样子。
我为什么说来春脑袋也是圆圆的,他一直都是留的禿瓢髮型,就跟个劳改犯似的,加上膀大腰圆,在这乾的久,还真没人敢惹他。
他们店铺里那三四个人赶紧假模假样的劝,“哎哎,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別急別急。”
“有啥事咱聊明白了,別动手。”
气氛就僵在这了,我跟他聊,他不搭话,就是拽著我的领带不鬆手,但我一直和和气气的说话,他没法直接动手,要不然也太不占理了。
等承业回来时,我俩还在那纠缠著,承业也捡了块板砖要衝上来盖他,我狠狠的瞪著他,“別动!给我退回去!”
承业咬著牙指著那人,说道:“你他妈敢动我哥,信不信我哥杀了你!”
一看有俩想拼命的,其中一个业务员凑到那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他回头看了看来春,来春像是一头被主人牵著,但是狂拽绳索的恶狗,一旦扑上来就得见血,他又看看承业,那板砖隨时准备盖他。
他胆怯了,先鬆了手。
来春指著那人的脸,就说了一句话,“你等著。”
那一脸横肉,写满了我要弄死你的字眼,那一刻,来春说他吃过人我都信。
我对来春的印象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进网吧只看片的饥渴男,他要是生在乱世,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头子。
人群鬆开后,我们四个去角落里抽菸,还没来得及蹲下,我一把揪住承业的脖领,训斥道:“以后你別动不动说我杀谁杀谁。”
“我他妈很像一个杀人犯吗?”
“在学校里学的那些傻逼口头禪,全给我改了!”
承业点了点头。
我点燃了烟,情真意切的跟来春说:“春哥,谢了。”
来春听到我喊他,先是愣了一下,听到我说谢谢他,一脸嫌弃的盯著我,“人死球朝天,都哥们,这一出整的真噁心!”
然后他一把搂住承业,跟我说:“我可告诉你,別老骂我兄弟啊。”
腾飞道:“来春,你不知道,君亮学过自由搏击,真打起来抬手就能放倒他,咱都是成年人了,脾气收敛点,打架能解决问题吗?那承业是小孩儿,你也是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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