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春不在乎的说了一句:“我不管,谁动我兄弟我就弄谁,人死球朝天。”

第二天,来春一到天桥口就盯著嘴上有刀疤那傢伙,啥也不干,就盯著他看,看了一上午,下午那傢伙就没再来了,本来以为这事都结束了,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又碰见了他。

那会我正在上网,来春忽然放下耳机,拍了拍我,我愣道:“怎么了?”

来春朝著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我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揪我脖领的人,刚点了结帐下机,准备离开网吧了。

本来这事我都觉得过去了,也不算什么事,但是来春和腾飞已经站起来了,承业也兴奋了,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

我没办法就赶紧跟上。

出了网吧没多远,那小子回头的瞬间看见了我们四个,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下一秒拔腿就跑。

腾飞一个箭步窜上去,將他摔倒在地,来春紧跟著上去就踹,他膀大腰圆力量足,一脚一声闷响,承业狠狠的朝著他头上踹,踹的那人捂著头缩成一团。

“愣什么,过来干他!”来春喊道。

他们三个大男人,给那小伙子打的都快喘不上气了,我要是再上去,非给人家踢死。

我赶忙跑过去拉开了三人,“別打了,不至於!”

来春气笑了,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本来跟我一样主张和平解决问题的腾飞,又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同时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知不知道我们跟谁的?在这块没听说过老崔?”

“就你们老板那气都快喘不上的样子,他让你找事,你还真敢找啊?”

来春不屑的骂了一句:“脑残!”

敢情嘴上有刀疤的这个小伙子,被他们老板当枪使了,老崔可不惯著,昨晚给来春下了旨意,要是逮到这小子就狠狠揍他一顿,让他分清大小王。

不过这小子也真蠢,他老板是一个外地老头,在这块一个人都不认识,攛掇著他收拾我,他还真敢动手……

“行了行了,別打了,都是出来刨食儿吃的,都不容易。”

我將嘴上有刀疤的小伙子搀扶了起来,给他递了一支烟,他战战兢兢的接住,我耐心说道:“没事兄弟,你也是被当枪使了,我不怪你。”

我点燃了自己的香菸,又顺手將火递了过去,那人有些受宠若惊,但赶紧伸出双手捂住了火苗,弓著腰点燃了香菸。

“兄弟,我不是故意的……”他囁喏道。

“真没事,咱都是背井离乡的打工仔,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是吧。”

“你以后別那么单纯就行了,那些小老板,有几个好鸟?”

说到这,小伙子眼里明晃晃的,眼珠子上泛起了一层泪光,“兄弟,我没什么大本事,但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一句话。”

“言重了,都哥们!”

回去的时候,腾飞来春,还有承业,他们三个看向我的眼光很诧异,像是看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来春先说话了,“不是,揍他就揍他了,他算个鸡毛啊,你还给他来根烟?他配吗!”

承业也挠著头问:“哥呀,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说。”

“你看前段时间,你把我们领班打的,在地下室看见我直接绕道走,可威风了,就这还是替我出头呢。”

“那小子昨天揪著你领带,脸都给你拽红了,你为啥不打他?你要出手,他分分钟倒地!我不理解啊。”

到了网吧门口,腾飞和来春先进去了,我搂著承业的肩膀,耐心教育道:“打你领班,是因为他欺人太甚,他先欺负的你,这个必须以暴制暴打回去。苏洵在《六国论》里说: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寢,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承业摇头,“听不懂。”

“意思没那么复杂,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咱不欺负人,但如果別人欺负到咱头上了,那就弄他,不要一个劲的退让,不要委曲求全,那只会让別人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刚才那小子,我俩没有仇恨,他是被人家当枪使了,这背后的主要矛盾是我和他的老板,而不是我和他。往大了说,这是老崔和他老板的矛盾,而不是我俩的矛盾,你要分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能明白吗?”

承业还是摇头,“不明白。”

“滚蛋上网去吧!”我一把推开了他。

他临走时,我又嘱咐道:“总之別乱打架,记住了吗!”

“嗯,好。”承业点头。

回到网吧的时候,来春和腾飞正激烈的討论著刚才下手是否太轻,来春说:“我最爱揍他妈了个逼的这种装逼货,他他妈的有种別跑啊,我他妈的一顿踹,这他妈的怎么不装了?干他妈的脑残东西,下次他妈的再遇上他,还他妈的打他!你看他妈的一挨揍,立马就他妈的怂了,操他妈了个逼的没卵蛋的东西!”

我拍了拍来春的肩膀,“行了行了,不提了。”

这件事之后,在天桥口就没人惹我了,我挣钱多,那是我付出的多,不客气的讲,那帮拉客的“僱佣军”百分之九十五不懂眼镜行业,他们就是纯粹的皮条客,一帮不愿学习精进的混子。

但我不一样,我不但注意锻链身体,同时还会在閒暇时间买书看,我时刻谨记——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我知道艺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所以我更加虚心的请教眼镜行业的专业知识,加上脸白嘴甜又年轻,看起来挺单纯的一个小孩,天然的容易博取顾客的信任,所以即便內捲来袭,我在那块也一直很赚钱。

那段时间,老崔真的是爱死我了,他一看见我就笑,是那种发自內心的,根本忍不住的笑,每次见面直接上烟,亲自点火。

晚上下班后,经常留我在他家吃饭,为此,他们三个也跟著蹭了我的光。

一般是天擦黑的时候,天桥口没啥人了,我们也就散了,这时候老崔会喊我去他家吃饭,但不能只喊我一个吧?偏心不能偏的那么明显,不然就寒了他们三个的心,所以我们会跟著老崔一块回去。

进到家里,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老崔的女儿叫小娟,24了,我和承业都喊他娟姐。

娟姐做饭真有一手,我们每次去,都是不重样的,红烧肉,排骨汤,可乐鸡翅,尤其是青椒炒腊肉可谓一绝!

然后还特別贤惠,我们四个去洗手的时候,回来她就帮我们把米饭盛好了,老崔知道我爱吃麵条,还会嘱咐娟姐特意给我下点清水面,然后他们吃米饭,我自己端一小碗清水面,配著菜吃。

谁的米饭吃完了,还没起身呢,娟姐就伸著手帮忙拿碗,给我们盛上满满一碗的米饭,笑著递给我们。

每一次老崔都会拉上我们喝点,那时候啤的白的红的洋的,虽然都不贵,但样是真不少,男的有吃有聊,喝高了就开始吹牛逼,女的就会看著我们笑,像是一大家子的人,特別温馨。

等到腾飞来春还有承业走后,老崔还会单独领著我去前边的柜檯,然后打开灯,开始给我讲眼镜行业里边很多专业性的,更加有深度的东西。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被人称为老崔的男人,是要跟我交心了。

他想把我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那晚我很激动,静静的听著老崔跟我讲镜片的种类,框架的种类,验光的专业性问题,包括让我实操机器,让我练习。

他看我的眼神很宠溺,嘴角都掛著笑,给我讲知识的时候特別耐心,从不骂我,哪怕有些我没听懂的,他也只是安静的扶一扶眼镜,然后再给我讲一遍。

他太欣赏我了,或许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年少时,奋不顾身往上攀登的样子。

然而,危机就是在这时候爆发的,这是直接改变我命运的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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