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咸湿的海风带著凉意，吹拂著德古拉伯爵那身沾著油渍的华丽锦袍。他挺著大肚子，正背著手，迈著“巡视產业”的八字步，在堆满货箱的码头边晃悠，油腻的胖脸上带著土財主特有的满足感。

突然！

他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顿！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绊住！那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小眼睛瞬间瞪圆！油腻的脸上，那副“老子很满意”的表情如同被泼了冰水，瞬间冻结！隨即，一股混杂著惊愕、难以置信、以及…某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翻腾的怒火，在他脸上扭曲、炸开！

他粗短的手指猛地抬起，带著剧烈的颤抖，指向不远处码头仓库阴影笼罩的角落！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衝击而变得尖利、失真：

“哎？！那…那不是——！！！”

卡洛斯正一步三摇晃，剔著牙，金毛脑袋昂得老高，享受著“文西少爷”的派头。闻声，他懒洋洋地顺著德古拉那根颤抖的胖手指望去——

“哟呵！”卡洛斯金毛下的眼睛瞬间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市侩、又带著浓浓幸灾乐祸的弧度，声音拔高，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巧了不是？！百城…第一大孝子！帕维尔公子！您老人家…也来风息堡…微服私访啊？！”

只见不远处，四个衣著光鲜、却透著一股子紈絝油腻气的年轻人，正呈半包围状，將一个穿著粗布工装、身形纤细的码头少女堵在墙角！为首的那个，油头粉面，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穿著骚包的亮紫色丝绸外套，正是卢修斯亲王的独子——帕维尔！

帕维尔此刻完全没意识到，那个曾经在百城把他整得家破人亡、名声扫地的“黄毛煞星”就在不远处！他正沉浸在“猫捉老鼠”的快感中，脸上掛著自以为风流倜儻、实则猥琐油腻的笑容，一步步逼近那惊恐的少女：

“嘿嘿嘿…小美人儿…被我们风息堡四大公子盯上了…还想跑？”他搓著手，声音带著令人作呕的黏腻，“乖乖从了本公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步登天！”

旁边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紈絝立刻諂媚地帮腔，声音尖细：“就是就是！帕维尔公子！那可是王室血脉！卢修斯亲王的独子！金枝玉叶！多少人想跪著舔都没这个门路呢！你…还不赶紧谢恩？！”

少女脸色煞白，紧紧咬著下唇，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和羞愤！她猛地一低头，试图从瘦子紈絝和帕维尔之间的缝隙衝出去！

“哎哟！去哪啊小娘子！”一个矮胖如球的紈絝狞笑著，如同肉墙般猛地横移一步，肥硕的身躯死死堵住了去路！蒲扇般的大手作势就要去抓少女的胳膊！

“就是嘛~”另一个声音带著娘娘腔的紈絝，捏著兰指，扭著腰从后面包抄上来，脸上掛著淫邪的笑容，“跑什么呀~去我家坐坐嘛~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保管让你…流连忘返~嘿嘿嘿…”

少女被彻底围死！前有肉墙胖子，后有娘娘腔，左右是帕维尔和瘦竹竿！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没！她看著帕维尔那张越来越近、写满欲望的油脸，看著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猛地一跺脚！

“噗通——！！！”

一声水四溅的巨响！

少女竟毫不犹豫地转身！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漆黑的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浪！她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奋力朝著远处停泊的货船游去！

“操！”帕维尔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隨即化为暴怒！他一把扯开自己骚包的紫色丝绸外套，露出里面同样骚包的蕾丝衬衣，作势就要往海里跳！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给脸不要脸！今天你插翅也难飞！老子亲自下去捞你！”

“哎！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瘦竹竿紈絝嚇得魂飞魄散，赶紧死死抱住帕维尔的腰，“这么多人看著呢！您金枝玉叶！怎么能跳海捞一个下贱女工！有失身份！有失身份啊！”

矮胖子紈絝狞笑著，绿豆眼里闪烁著阴狠的光：“跑得了神官跑不了庙！找到她家！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就范！”

娘娘腔紈絝舔了舔嘴唇，脸上带著病態的兴奋：“嘖嘖嘖…就是这样的…才有劲！够辣！过癮！”

德古拉伯爵肥胖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著！那张油腻的胖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盯著帕维尔那张油头粉面的脸，浑浊的眼睛里，翻涌著刻骨的仇恨、屈辱、以及…某种被压抑了太久的、即將喷发的暴戾！

德古拉伯爵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积压了多年的怨毒全部吸入肺腑！他猛地抬起粗壮的、如同象腿般的胳膊！

卡洛斯狞笑著，金毛脑袋一甩，凑近身旁的齐贝伦元帅，压低声音，带著一股子市井流氓的狠辣：“为民除害！做了他！一了百了！”

齐贝伦元帅拄著文明杖，单片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他缓缓摇头，声音沉稳，带著不容置疑的贵族式考量：“那不行。王室之后。血脉特殊。杀了他…罗斯国…会地震。”

卡洛斯脸上的狞笑瞬间垮了下来，满脸写满了失望：“切…没劲…”

齐贝伦嘴角却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带著一丝贵族式的、冰冷的算计。他轻轻推了推单片镜，声音低沉而从容：“不过…教训一下…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再祸害小姑娘…倒是…可以。”

卡洛斯眼睛一亮：“哦？怎么弄？”他搓著手，一脸跃跃欲试。

齐贝伦元帅微微侧身，凑近卡洛斯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山人…自有妙计。”

站在一旁的萨兰贝尔圣女，冰蓝的眼眸透过女僕帽的阴影，静静地看著这两个凑在一起、狗狗祟祟、嘀嘀咕咕的“衰仔”。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冰蓝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带著点困惑和“你们又在搞什么鬼”的无奈，悄然掠过。

入夜·风息堡暗巷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透下惨澹的微光。狭窄、潮湿的小巷深处，瀰漫著垃圾和劣质酒精混合的酸腐气味。帕维尔和他的三个紈絝跟班——瘦竹竿、矮胖子、娘娘腔——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从一家廉价酒馆里钻出来。他们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虚浮，嘴里哼著荒腔走板的下流小调，脸上掛著酒色过度的油光和淫邪的笑意。

“嗝…今天…真他妈扫兴…”帕维尔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紫色丝绸外套敞开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蕾丝衬衣，“那个小娘皮…跳海跑得倒快…嗝…明天…明天老子非找到她家不可…让她知道知道…得罪风息堡四大公子的下场…嘿嘿嘿…”

“就是就是！公子威武！”瘦竹竿諂媚地附和，脚步踉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矮胖子狞笑著，绿豆眼里闪著凶光。

“够辣…够劲…我喜欢…”娘娘腔捏著兰指，声音带著醉意和淫邪。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