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道纤细、清冷的身影，如同月光凝结的幻影，无声无息地从巷口拐角处飘过！她穿著一身素净的黑白女僕装，银髮在帽檐下束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身姿窈窕，步履轻盈，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著一种冰清玉洁、却又带著禁忌诱惑的气息。

“嘶——！”

四个醉醺醺的紈絝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四双被酒精和欲望烧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盯住了那道身影！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雪…雪精灵？！”帕维尔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变调，舌头都打结了，“极品！极品啊！比白天那个码头妞…强一万倍！”

“老天开眼！送上门的大餐！”瘦竹竿搓著手，眼冒绿光。

“上！上！別让她跑了！”矮胖子低吼一声，如同发情的野猪。

“我的床…又大又舒服…”娘娘腔舔著嘴唇，声音淫靡。

四个人瞬间如同打了鸡血！酒意都醒了大半！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充满淫邪的眼神，如同四头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却又急不可耐地跟了上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粘稠。

那“女僕”似乎並未察觉身后的危险，依旧不紧不慢地走著，身影没入一条更加狭窄、更加黑暗的死胡同深处。

“嘿嘿嘿…小美人儿…跑不掉了吧…”帕维尔第一个衝进死胡同，看著前方背对著他们、似乎无处可逃的纤细身影，发出得意的淫笑。瘦竹竿、矮胖子、娘娘腔立刻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脸上掛著胜券在握的狞笑。

就在帕维尔伸出油腻的爪子，即將搭上那“女僕”肩膀的瞬间——

“嗖！嗖！嗖！”

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徵兆地从两侧低矮的屋顶上疾掠而下！动作迅捷、精准、无声无息！如同三道撕裂夜色的闪电！

落地！站定！

三人全身包裹在紧身的黑色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一人身形矫健，带著市井的痞气；一人身姿挺拔，透著贵族的沉稳；一人则魁梧如山，散发著蛮荒的力量感！

正是卡洛斯、齐贝伦、马尔克斯！

“哞——！”

马尔克斯巨大的身躯率先发动！他低吼一声，如同闷雷炸响！巨大的拳头带著撕裂空气的恐怖力量，毫无哨地轰出！

“砰！砰！砰！砰！”

四声沉闷的、如同沙袋被重锤击中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

帕维尔、瘦竹竿、矮胖子、娘娘腔！四个紈絝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如同被狂风扫过的稻草人！瞬间被那沛然巨力轰得离地飞起！狠狠撞在两侧冰冷潮湿的砖墙上！又如同烂泥般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抽搐！

帕维尔感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惊恐地看著眼前三个如同地狱使者般的黑影，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调，带著哭腔：“好…好汉饶命！饶命啊！我…我是王室！卢修斯亲王的独子！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都给！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卡洛斯捏著嗓子，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沙哑，带著一种市井混混特有的、装腔作势的狞笑：“桀桀桀桀…王室？卢修斯亲王？算个屁！”他上前一步，脚尖踢了踢瘫软如泥的帕维尔，“敢动我们理察公子的通房丫鬟的心思？活腻歪了？！”

帕维尔被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理…理察公子？哪位啊？没…没听说过啊…”

齐贝伦（同样捏著嗓子，声音粗哑）微微侧头，对著死胡同口那个静立不动、背对著他们的“女僕”身影，用一种刻意放大的、带著“体贴”的口吻说道：“小萨！迴避一下！下面的节目…少儿不宜！你不適合看！”

那“女僕”的身影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无声地、顺从地朝著巷口更暗处挪动了几步，彻底隱入阴影之中。

卡洛斯狞笑著，蹲下身，冰冷的目光透过夜行衣的缝隙，如同毒蛇般盯住帕维尔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油脸：“理察公子说了…”他声音带著一种宣判般的冷酷，“…谁动他丫鬟的主意…一定要给点…终身难忘的教训！”

“饶命！饶命啊！好汉！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理察公子饶命啊！”四个紈絝此刻哪还有半点“风息堡四大公子”的威风？如同四条被打断了脊樑的癩皮狗，涕泪横流，疯狂地磕头求饶！脑袋在冰冷的地面上撞得砰砰作响！

卡洛斯站起身，对著马尔克斯使了个眼色。

马尔克斯巨大的身影上前一步，如同山岳般笼罩住瘫在地上的帕维尔。他蒲扇般的大手伸出，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帕维尔的腰带！

“不——！！！”帕维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出悽厉到不似人声的绝望尖叫！

巷口阴影处。

萨兰贝尔圣女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著巷內。她冰蓝的眼眸低垂，素白的手指紧紧交叠在身前。那顶小巧的女僕帽下，束起的银髮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身后传来的那几声悽厉到极致的惨嚎，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她的耳膜。

她冰蓝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闪过。是厌恶？是怜悯？还是…一丝冰冷的快意？无人知晓。她只是微微侧过头，冰蓝的眸光扫过巷口外惨澹的月光，隨即又迅速收回，重新归於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风息堡的夜风，带著海水的咸腥，吹过寂静的港口。那几声短促而悽厉的惨叫，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和涛声吞没。

只是从此以后，风息堡码头，再无“四大公子”招摇过市。坊间只流传著一个模糊的传说：

卢修斯亲王的独子帕维尔，连同他那三个狐朋狗友，一夜之间…变成了…四大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