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拿下元老院——！！！”

“活捉哈里斯——！！！”

半日之后

老兵格伦和一群灰头土脸、甲冑上布满刮痕的士兵，正死死拽著十几条粗如儿臂、浸透了冰水的寒铁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死死捆缚著一头庞然大物——一头三米多长的成年熔岩火蜥蜴！

这头巨兽覆盖著暗红色的、如同流淌熔岩般的厚重鳞甲！鳞甲缝隙间蒸腾著灼热的白气！粗壮的四肢疯狂蹬踏，利爪在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刮擦出刺眼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噪音！

它巨大的头颅高高昂起，布满倒刺的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充满暴戾的嘶吼！猩红的竖瞳燃烧著原始的、未被驯服的野性火焰！每一次挣扎，都带著沛然莫御的巨力，拽得十几个精壮士兵东倒西歪，锁链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老大——！！！”格伦死死抱住一根锁链，脸上汗水和泥灰混在一起，他扯著嗓子，声音带著力竭的嘶哑和一丝无奈，“这畜生——！不服管啊——！！！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齐贝伦元帅站在要塞大门的高阶上，那抹標誌性的、带著三分矜持七分装逼的“自信王子微笑”缓缓浮现。他优雅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並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沉稳，带著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无妨。”“山人…自有妙计。”

话音刚落！

“唰——！”

卡洛斯变戏法般从战术挎包里掏出一把油亮喷香的瓜子！他金毛脑袋一歪，脸上掛著看猴戏的痞笑，极其自然地把瓜子往旁边萨兰贝尔圣女面前一递：“圣女大人！来点？老节目了！重温经典！”他挤眉弄眼，“上次看这齣…还是在卷一呢！”

萨兰贝尔圣女紫罗兰色的脸庞在热浪中依旧清冷。她银灰色的眼眸淡淡扫过那包瓜子，又看了看下方那头疯狂挣扎的熔岩巨兽。片刻后，她伸出那只覆盖著黑色皮甲手套的手，极其自然地…拈了几颗瓜子。动作优雅，仿佛在参加宫廷茶会。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

“嗯。”“確实…怀念。”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微微低垂。熔金般的牛眼死死锁定那头狂暴的火蜥蜴。他没有说话。巨大的拳头缓缓握紧！覆盖著粗糙牛毛的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爆响！断角根部，那点微弱的红光如同被点燃的炭火，骤然炽亮！一股无形的、如同洪荒巨兽甦醒般的凶戾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场域！

“哞嗷——！！！”

场面…极其残暴！极其血腥！极其…少儿不宜！

卡洛斯嗑著瓜子，金毛下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嘖嘖有声：“嚯！这招…黑虎掏心接泰山压顶！老马行啊！深藏不露！”

萨兰贝尔圣女淡淡扫过那血肉横飞的场景，指尖优雅地剥开一颗瓜子，將仁送入口中。清冷的声音响起：

“力道…尚可。”

格伦和那群死死拽著锁链的士兵，此刻全都僵在原地！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脸上的表情混合著极致的惊骇、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我他妈刚才在跟什么东西较劲”的荒谬感！

格伦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看著马尔科斯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喃喃自语，声音带著灵魂出窍般的颤抖：

“我…我靠…”

“诺克萨斯…断头台…”

旁边的士兵们更是面无人色，牙齿打颤：

“太…太残暴了…”

“看…看不下去了…”

“妈妈…我要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

当烟尘稍稍散去。

那头三米多长的熔岩火蜥蜴，如同被玩坏的破布娃娃，瘫软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巨大的头颅歪在一边，口鼻中淌出暗红的血沫，原本暴戾的猩红竖瞳此刻只剩下涣散和…一种名为“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覆盖全身的熔岩鳞甲碎裂了大半，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它巨大的身躯微微抽搐著，喉咙里发出微弱、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嗬嗬”声。

马尔科斯巨大的身影缓缓直起。他巨大的牛蹄还踩在火蜥蜴的脖颈上。断角根部的红光缓缓熄灭。熔金般的牛眼扫过脚下那滩“烂泥”，巨大的牛脸上，那副凶戾狂暴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切换成一种近乎憨厚的、带著点“不好意思”的靦腆。

他伸出巨大的、还沾著血污和鳞片的牛蹄，小心翼翼地、如同抚摸小猫般，轻轻拍了拍火蜥蜴那血肉模糊的巨大头颅。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带著一种“孩子很乖只是有点调皮”的慈祥：

“哞…其实…”“它也挺乖的…”

格伦：“……”

他嘴角剧烈抽搐著，看著马尔科斯那副“慈父”模样，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还在微微抽搐的“乖宝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击！他默默鬆开了手里的寒铁锁链，感觉这玩意儿…有点多余。

萨兰贝尔圣女轻轻頷首，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带著一种理所当然的讚许：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