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尊高达百米、象徵著尼贡终极武力的“泰坦”黑曜石魔像！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抬起的头颅无力地垂下！眼窝中刚刚燃起的毁灭紫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沿著被光柱贯穿的轨跡…缓缓地…无声地…向后倾倒！

轰隆——！！！

巨大的身躯砸在要塞內部建筑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激起漫天烟尘！彻底化作一堆…失去光泽的…冰冷废石！

死寂！

埃蒙僵立在城头。狂风吹拂著他雪白的长髮。他深紫色的脸庞上，所有的决绝、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信念…如同被那毁灭光柱一同湮灭！只剩下一种…空白的、茫然的、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死灰。

他银灰色的眼眸，空洞地望著脚下那个巨大到足以让巨龙穿行的破洞，望著洞內那尊倒塌的魔像废墟，望著要塞深处升腾起的、代表彻底崩溃的混乱烟尘…喉咙里…一股混合著硫磺、血腥和绝望的腥甜…猛地涌上！

坚固要塞…竟如纸糊？

终极魔像…未战先亡？

卡洛斯不知何时爬上了“破城者”的船首撞锤！他抄起那个金光闪闪的黄金大喇叭，腮帮子鼓得像蛤蟆，用尽全身力气，对著要塞方向，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充满市井痞气的咆哮！声音在死寂的峡谷中疯狂迴荡：

“埃蒙——！！！”“我日你先人——！！！”“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吼声落下。死寂再次降临。几秒钟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黑曜石要塞那残破的最高塔楼顶端。一面…由破旧白床单匆忙绑成的、歪歪扭扭的…白旗…

缓缓地…颤抖著…升了起来。

风，卷著硫磺和焦糊的气息，吹过峡谷。

吹得那面白旗…猎猎作响。

尼贡地城·元老院

哈里斯深陷在冰冷的王座里。枯槁的身躯裹在深紫议长袍下，像一具风乾的尸骸。白髮凌乱，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猩红的眼珠抖得厉害，死死钉在地图上那片刺目的猩红上。枯树枝般的手指抠著王座扶手上扭曲的深渊符文，指节白得嚇人。胸膛起伏得像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著“嗬嗬”的漏气声。

砰——！！！

一只枯瘦如鹰爪的手掌狠狠砸在黑曜石桌面上！震得那根象徵无上权威的紫晶权杖都跳了起来！

“不——！”哈里斯猛地从王座里弹起！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剧烈痉挛！脸皮扭曲，猩红的眼珠几乎要爆出血来！他颤抖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那个猩红的標记，声音嘶哑尖锐，像夜梟泣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喉咙里咯咯作响，“黑曜石要塞！固若金汤！魔像千座！带甲百万！怎么会！怎么会——！”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珠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向下方垂手而立、面如死灰的侍卫长埃蒙！

“埃蒙！”哈里斯的声音拔高到破音，唾沫星子喷溅，“你告诉我！这是假消息！是地上爬虫的诡计！是不是？！说啊！”

埃蒙微微一颤。熔死死盯著地面，不敢抬头。喉咙里挤出砂石摩擦般的嘶鸣：“议长大人…斥候…要塞…被…被轰开了…”

“轰开了？！”哈里斯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枯瘦的手死死抠住王座扶手才稳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隨即，那惨白又被熔岩般的暴怒取代！

“废物！一群废物！”他枯瘦的手臂猛地抬起，疯狂地指向虚空，仿佛那里站著所有该死的敌人和叛徒！声音怨毒癲狂：

“渣渣！都是渣渣！”他唾沫横飞，脸皮扭曲，“格尔特！那个蜥蜴人！唤雷！那个虎人！还有那个…那个金毛小黄毛！卡洛斯！他们懂什么？！懂什么尼贡？！”

他猛地扑到地图前！枯爪般的手指疯狂戳著那些猩红的標记！指甲刮擦羊皮纸，发出刺耳的“嗤啦”声！

“冷影城！粮仓都守不住！”“黑穴城！兵不血刃就投降！”“黑角城！一群软骨头！”“孤崖城！天险都守不住！”“铁腕城！魔像被拆了！”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珠死死钉在埃蒙脸上！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他覆盖钢鳞的鼻尖！声音带著哭腔般的绝望控诉：

“还有你！埃蒙！渣渣！黑曜石要塞啊！我最后的堡垒！我最后的希望！交给你！你他妈给我守了多久？！啊？！一天！就一天！”他声音陡然拔高，像濒死野兽的尖嚎，“就被轰开了！轰开了！你他妈是纸糊的吗？！”

埃蒙头颅垂得更低，翻涌著屈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哈里斯猛地收回手，双手死死抱住自己枯槁的头颅！身体像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喉咙里“嗬嗬”漏气！声音陡然转为带著哭腔的、语无伦次的嘶吼：

“我…我从heb省来！”（这句用尽全身力气吼出，带著荒谬的、歇斯底里的悲愤）

“我带著尼贡最后的希望！”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著油汗和绝望！猩红的眼珠燃烧著最后一丝疯狂的火焰！枯爪再次戳向地图！戳向那片象徵彻底毁灭的猩红！声音如同穷途末路的诅咒：

“结果呢？！结果呢？！全他妈完了！全他妈被这群渣渣！这群…这群…渣渣——！”

最后一个“渣渣”吼出！哈里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枯槁的身躯猛地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在冰冷的深渊王座之上！双目圆睁！空洞地望著流淌幽蓝死光的穹顶！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涎水顺著嘴角，无声地淌下…浸湿了那身深紫色的议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