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苍天已死
“娘额冬菜！”她猛地一拍阿拉德环抱著她的手臂，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刻骨的怨毒！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朝——！”她小巧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匕首，猛地指向城下！
“老娘！就要儂帮——赤佬！统统！乃！一！组！特——！！！”
“桀桀桀桀——！！！”罗文发出一阵与她可爱外表截然不符的、如同夜梟啼哭般的癲狂笑声！银瞳中闪烁著毁灭的快意！
“儂帮——老欒！瘪三！”她声音尖利，充满鄙夷！
“还债额日脚到了——！！！”最后一句，吼得声嘶力竭，带著大仇得报的畅快！
阿拉德妖艷的脸上，那抹慵懒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宠溺、纵容和同样冰冷杀意的神情！她修长的手指，如同抚摸最珍贵的宝物，轻柔地、一下下地梳理著罗文被风吹乱的银髮。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眼中，却倒映著城下的“猎物”，闪烁著如同毒蛇锁定目標般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如同寒冰碎裂的弧度！
她微微低头，红唇凑近罗文小巧的耳廓，声音低沉、磁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死亡宣告，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诛心：
“宝贝讲组特…”
“就组特…”
“一个…都…覅想跑脱——！！！”
那冰冷的宣告，伴隨著罗文囂张的“桀桀”怪笑，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在城头迴荡，狠狠砸在每一个“黒耗子”的心头！
腐叶沼泽与黑锋沼泽交界处
腐叶沼泽与黑锋沼泽交界处，泥泞的滩涂上，三股截然不同的势力匯聚成一股钢铁洪流！
左侧，是蜥蜴人酋长格尔特率领的“黑锋部落”勇士！他们身披墨绿色鳞甲，手持沉重骨矛或淬毒石斧，如同移动的墨绿礁石！格尔特那接近三米五的洪荒巨躯矗立如山，墨绿钢鳞在阴霾天光下闪烁著幽冷金属光泽。他熔金般的竖瞳扫过下方肃杀的蜥蜴人方阵，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沼泽，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源自血脉的高傲：
“黑锋部落的勇士们！”（声音带著物理震颤）
“今日！一举歼灭那些钻耗子洞的黒耗子！”（巨大脚掌踏地，泥浆飞溅）
“解救我们被掳走的族人！”（熔金竖瞳迸射寒光）
“为了龙裔的——高——贵——血——统——！！！”（最后四字如同龙吟，响彻云霄）
蜥蜴人战士们齐声怒吼！声音如同巨蜥咆哮，震得沼泽水面泛起涟漪！他们眼中燃烧著对“龙裔”荣耀的狂热信仰和对敌人的刻骨仇恨！
“杀——！！！”
“誓死追隨黑锋部落——！！！”
右侧，是白虎人唤雷公子率领的“血爪部落”精锐！他们身形矫健，毛髮如雪，眼神锐利如刀，背负著镶嵌符文的长弓或淬毒短刃，如同蓄势待发的白色闪电！唤雷一身银白劲装，姿態优雅却带著猎食者的致命气息。他雪白毛髮在风中微拂，声音清越而冰冷，如同冰泉滴落：
“这些袭扰我们商道！劫掠我们货物的黒耗子！”（修长手指优雅指向远方）
“是时候——让他们灭亡了！”（声音陡然转厉）
“猫捉老鼠！天经地义！”（嘴角勾起一丝狩猎者的残酷笑意）
“为了血爪的——荣——耀——！！！”（声音拔高，带著虎啸山林般的穿透力）
虎人战士们发出震天虎啸！声浪如同实质的衝击波！他们眼中闪烁著对部落荣耀的捍卫和对“猎物”的必杀决心！
“为了血爪部落——！！！”
“誓死追隨血爪——！！！”
中间，则是黑鬃率领的“黑兽部落”豺狼人！他们毛髮杂乱，装备五八门，但眼神凶狠，带著一股混不吝的痞气！黑鬃努力挺直腰板，抱著双臂，油亮的黑毛在风中略显凌乱。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模仿“江湖大佬”的腔调，声音带著市井混混特有的“义气”和“狠劲儿”：
“兄弟们！”（他大手一挥）
“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道义！”（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营造“正气凛然”）
“这些黒耗子！不讲武德！不守江湖规矩！”（声音拔高，带著“控诉”）
“是时候——让他们全家铲——！！！”
豺狼人战士们发出混杂著兴奋和凶狠的嚎叫！他们不懂什么血统荣耀，但“全家铲”这种简单粗暴、充满江湖气的口號，完美契合了他们打群架、抢地盘的心態！喊得格外卖力！
“全家铲——！！！”
“誓死追隨黑兽部落——！！！”
唤雷公子雪白的眉头瞬间蹙起，优雅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一丝嫌弃和鄙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掸了掸並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听到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咦——~”
格尔特巨大的头颅微微侧转，熔金竖瞳瞥了黑鬃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冷哼，如同砂石摩擦。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黑兽部落”这种不上檯面口號的鄙夷和对黑鬃品味的质疑。
“哼…又玩烂梗…”
然而！
“誓死追隨啊——！！！”
“就要玩烂梗——！！！”
“全家铲！铲他祖坟——！！！”
虎人战士和蜥蜴人战士的方阵中，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附和声！声音里充满了对“烂梗”的狂热追捧和一种打破禁忌的莫名兴奋！
尼贡·地龙城
地龙城，这座深埋於地壳之下的巨大熔岩空洞，此刻不再是往日的压抑与死寂。岩浆河在深渊中咆哮翻滚，橙红的光芒將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与火的炼狱。空气中瀰漫著硫磺的刺鼻、熔岩的灼热，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般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在城市的中心广场，那座由黑曜石堆砌的巨大平台上，艾莉西亚·青叶的身影悬浮於半空！她不再是说书人，也不再是执法长老，而是化身为点燃深渊之火的火炬！
她身披那件深潭古玉色的碧袍，熔金长发在岩浆热浪中狂舞，如同燃烧的旗帜！宽檐斗笠早已摘下，露出那张此刻写满决绝与悲悯的俏脸。碧绿眼瞳中，倒映著下方无数双充满血丝、饱含屈辱与渴望的眼睛——洞穴人、暗精灵、牛头人、蜥蜴人、豺狼人…所有被压迫的种族，所有被奴役的灵魂！
她手中那柄摺扇，不再是风雅的玩物，而是號令深渊的权杖！
“唰——！”
摺扇猛地展开，扇骨莹白光芒暴涨！她手臂高举，摺扇直指上方那被厚重岩层隔绝、象徵著地表权贵统治的“苍穹”！声音清亮如剑，穿透岩浆的轰鸣，响彻每一个角落：
“乡亲们——！”（声音带著撕裂黑暗的决绝）
“辛长老！我们的辛长老！”（摺扇微微颤抖，声音带上哽咽）
“他外出刺探敌情！为吾等寻一线生机！”（目光扫过下方，悲愤交加）
“如今！再次身陷囹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泣血）
“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自由！”（摺扇狠狠指向地龙城出口那道如同伤疤的巨大裂缝）
“为了什么？！”（停顿，目光如电）
“为了地龙城！为了我们脚下的家园！”（声音如同重锤砸地）
“为了千千万万！像我们一样！被踩在泥里！被当作牲口！被夺走一切的黎民苍生——！！！”（最后四字，吼得声嘶力竭，带著滔天恨意！）
下方，死寂被打破！压抑的呜咽、愤怒的低吼、紧握拳头的骨节爆响匯聚成一股低沉的悲鸣！
青叶摺扇猛地收回，扇面“啪”地一声合拢！她身形在空中一转，摺扇如同利剑，直指那道象徵囚笼与压迫的出口裂缝！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著振聋发聵的质问与最原始的吶喊：
“王侯將相——！”（声音带著极致的轻蔑）
“寧有种乎——？！”（质问如同利箭，射向无形的枷锁）
“今亦死——！”（摺扇猛地向下挥斩）
“反亦死——！”（摺扇再次挥斩，带著同归於尽的决绝）
“死国——可乎——！！！”（最后三字，如同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战吼！响彻云霄！）
下方的人群瞬间被点燃！积压千年的屈辱化作冲天的怒吼！洞穴人握紧了简陋的石斧！牛头人跺脚震得大地轰鸣！暗精灵眼中闪烁著復仇的火焰！蜥蜴人鳞片摩擦发出金铁之声！豺狼人发出嗜血的嚎叫！
“吼——！！！”
“死国可乎——！！！”
“反了——！！！”
青叶深吸一口气，將合拢的摺扇缓缓摊开，平放於胸前。扇面上那“道行天替”四个大字在岩浆光芒下熠熠生辉！她声音转为低沉，却带著一种预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
“天街——踏尽——公卿骨——！”（一字一顿，如同丧钟敲响）
“满城——尽带——黄金甲——！！！”（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改天换地的狂想！）
话音未落！她左手猛地从腰间蹀躞带上取出一物！
那是一面黄金龙形儺面！
面具以纯金打造，造型狰狞威严，龙目镶嵌著血红宝石，龙口大张，獠牙毕露！在岩浆光芒下，流淌著神圣又邪异的金光！
青叶毫不犹豫，將这象徵至高权力与顛覆的儺面，缓缓戴在了自己脸上！
黄金龙面覆盖了她清丽的容顏，只露出那双燃烧著碧绿火焰的眼瞳！此刻的她，不再是艾莉西亚·青叶，而是化身为解放意志的化身！是带领被压迫者向天挥刃的——黄天之神！
一个冰冷、威严、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透过黄金龙面，如同神諭般响彻地龙城：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下方的怒吼瞬间化为狂热的信仰！无数手臂高举，如同森林！无数双眼睛死死盯著那黄金龙面，充满了献祭般的狂热！
“黄天当立——！！！”
“黄天当立——！！！”
戴著黄金龙面的青叶，再次抬起手中摺扇！符文流转，电光激射！她將摺扇如同雷霆之矛，狠狠指向那道巨大的出口裂缝！扇尖迸发出刺目的蓝白电光，瞬间將幽暗的裂缝照得如同白昼！照亮了那通往自由（或毁灭）的道路！
那透过龙面的声音，如同末日號角，带著最终审判的意味，轰然炸响：
“岁在——甲子——！”
“尼贡——大吉——！！！”
整个地龙城彻底沸腾！岩浆为之咆哮！岩壁为之颤抖！各族战士的怒吼匯成毁灭的洪流！他们眼中再无恐惧，只有对“黄天”的狂热信仰和对旧世界彻底的、不惜同归於尽的仇恨！这声“大吉”，不是祝福，是战歌！是冲向地狱也要撕下敌人血肉的誓言！
“尼贡——大吉——！！！”
“尼贡——大吉——！！！”
“大吉——！！！”
黄金龙面之下，那双碧绿眼瞳中，火焰燃烧到了极致。深渊之火，已被彻底点燃！
卷六终章·百旗聚魔渊
且看：
雪月霜痕密帐掀，法坛逆转破虚烟。
千面魅影化飞烬，百路联军叩冥关！
杀阵连环惊澜起，深渊凝目视人寰？
铁甲兽影百旗聚，谁挽天倾血旗擎！
圣光老六今天也在討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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