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山借粮

紫藤堡商业街·暗香浮动

午后的太阳光透过厚厚的紫藤帘子，在鋥亮的青石板上洒下晃悠的光斑。那紫藤香浓得能当砖头使，沉甸甸压在街上，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斯科特·斯洛溜达著，栗色头髮丝儿被风撩得贼飘逸。他眼珠子左右一扫：老房子全让紫藤给裹成了粽子，雕窗户底下掛著贼精致的藤编小玩意儿。街上的人穿得都挺素净，走路轻飘飘的，脸上焊著一模一样的、弧度精准到毫米的“温和牌”微笑。俩人擦肩而过，跟蚊子哼哼似的嘣出俩字儿，立马又闭麦，安静得跟商场塑料模特儿开会似的。

他停在一座开满紫藤的拱门下，瓣儿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斯科特张嘴就来，声音那叫一个清朗悦耳：

“城主阁下，此地景致如画，民风淳雅，秩序井然，真乃人间乐土。斯科特今日得见，实感相见恨晚。”

城主穿著深紫天鹅绒大袍子，脸上掛著那副焊死的、跟面具似的“温和疏离”笑，微微欠身：

“王子殿下过誉。紫藤堡不过偏安一隅，远离尘囂，只求安寧罢了。”

他说话这当口，旁边一个挎篮的大妈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停下，脸上掛著同款“微笑.jpg”，安静如鸡地等他们嘮完，才悄没声儿地接著飘走。

菲欧娜夫人，这位行走的剧毒大丽，无声无息地伴在一边。深紫色露背礼服把她身材勒得惊心动魄，大黑纱帽檐底下，就露个线条完美的下巴和一抹猩红嘴唇。她嗓子眼儿里滑出低沉带沙哑的调调，还带著点懒劲儿：

“雪月迴廊…”

她脑袋微微一侧，黑纱下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斯科特，钉在街角一家掛著“静心茶舍”招牌的铺子上。店里喝茶的客人动作轻柔得跟慢动作回放似的。

“我在百城见识过。格调非凡，与紫藤堡这份沉淀千年的静謐，相得益彰。”

一丝又甜又腻的蔷薇香混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味儿，若有若无地飘出来，跟满街的紫藤香掐架。

斯科特一个优雅转身，贵族式假笑焊在脸上，眼底那点锐利光“唰”一下收得贼快。他手指头一点不远处卖藤编鸟笼的店：

“夫人慧眼。实不相瞒，我此行目的之一，正是为雪月迴廊在紫藤堡发展而来。如此宝地，”

他目光扫过笼子里一只安静梳毛、屁都不放一个的翠鸟，

“引入雪月迴廊雅致，必相映生辉。”

菲欧娜猩红的嘴角一勾。她跟条滑溜的蛇似的，“滋溜”一下就绕到了斯科特胳肢窝底下。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子微热和蔷薇香。她往前一倾身，声音压得贼低，跟情人说悄悄话似的，但语气贼硬：

“那太好了。”黑纱底下那双眼珠子似乎亮了亮，“不知少城主…今晚可否赏光，过府一敘？我们…聊聊细节？”那声“少城主”叫得又亲昵又玩味。

她说话这会儿，一个抱著木头娃娃的小女孩跟个雕塑似的杵在街边，娃娃的空洞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们，小女孩脸上焊著同款“市民微笑”。

城主立马接茬儿，语气温和有礼，眼神跟做贼似的恭敬地垂向菲欧娜：

“正是。若殿下方便，共进晚餐？在下略尽地主之谊，详谈合作。”

斯科特的目光好像被远处圣堂尖顶反的太阳光给勾走了，特优雅地抬手指了指，才转回身，笑容里塞满了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承蒙厚爱，斯科特恭敬不如从命。”

他眼风儿一扫，瞥见街对面擦橱窗的店员，动作机械得像上了发条，脸上那微笑跟焊上去似的。

一行人挪到了古朴的尖顶圣堂边上。空灵的圣歌飘出来，调子里带著一股子远古的苍凉和空洞，像一堆阿飘在ktv包房开大会。圣堂门口，几个穿深紫袍子的信徒安静地进进出出，目不斜视，脸绷得跟扑克牌似的。

斯科特站住脚听，眼神深处那点审视“唰”地过去，立马换上一脸完美“欣赏”。他微微点头，拍马屁都拍出艺术感：

“此圣歌…果然不同。旋律古朴悠远，唱腔空灵纯净，与我別处所闻大异。想必是上古秘调？紫藤堡底蕴，当真非凡。”

城主那谦逊假笑加深了，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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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谬讚。此乃先祖遗泽，不敢居功。”

趁著斯科特“全神贯注”研究圣堂门楣上那些里胡哨的浮雕，城主贼头贼脑地往菲欧娜那边蹭了小半步，身体绷得跟琴弦似的，用敬畏的气音请示：

“主人…是否…立刻动手？转化『木偶』？”

菲欧娜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锁死斯科特那挺拔的背影。猩红的舌尖儿慢悠悠、贼不怀好意地舔过饱满的下嘴唇。黑纱底下，那双妖里妖气的眼珠子深处，“唰”地亮起一个猩红的六芒星图案，冰冷又贪婪。声音懒洋洋的，带著股猫玩耗子的残忍劲儿：

“不…急…”

她眯起眼，欣赏著那浑然天成的贵族范儿，跟看一件即將掉进陷阱的稀世珍宝似的，

“这样精致、可口的小人儿…”

声音甜得发腻又毒得要命，在浓郁的香里搅起一丝让人后脊樑发凉的危险气息，

“直接做成无魂木偶…太无趣了？”

紫藤堡·领主府邸·暗夜华宴

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著紫藤堡。领主府邸的宴会厅內，却灯火通明，暖金色的烛光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上跳跃，映照著铺著深紫色天鹅绒桌布的华贵长桌。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光泽，精致的瓷盘里盛放著紫藤堡特有的、造型別致的餐点。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食物香气、陈年葡萄酒的醇香，以及那无处不在、仿佛渗入骨髓的紫藤香。

斯科特·斯洛端坐在客位首席，栗色的髮丝在烛光下泛著温润的光泽。他身姿挺拔，举止间带著无可挑剔的贵族风范。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握著高脚杯，杯中的深红色酒液轻轻晃动。

他正与紫藤堡城主侃侃而谈，声音清朗悦耳，条理清晰，將雪月迴廊的经营理念、紫藤堡的独特优势分析得丝丝入扣。每一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见解独到又不失分寸，那份从容与熟稔，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这样的场合里。

“城主阁下所言极是，”斯科特微微頷首，唇角噙著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紫藤堡这份远离尘囂的静謐与优雅，正是雪月迴廊最珍视的土壤。我们追求的，並非单纯的奢华，而是能与这份底蕴相融的、內敛而雋永的格调。”他目光扫过桌面上精美的紫藤造型餐点，讚许道，

“如同这餐点，形神兼备，將紫藤之美融入日常，便是最好的詮释。”

城主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温和而疏离的、如同量產的完美笑容。他微微欠身，声音平缓有礼：

“斯科特少爷过誉。紫藤堡能得雪月迴廊青睞，实乃幸事。殿下高见，令在下受益匪浅。”他说话时，侍立在一旁的侍者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眼神空洞，脸上掛著与城主如出一辙的、凝固的微笑。

然而，这场看似宾主尽欢的商谈中，真正的焦点並非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