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货上门

临行前的马车边·晨光微熹

晨光刚冒头，那辆看著就死沉的橡木马车杵在那儿，拉车的马也一脸“赶紧的吧”的不耐烦。斯科特一身银灰，站得笔直，脸上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都快成商標了，不过风一吹，倒是透出点难得的严肃劲儿。

“表弟！”齐贝伦元帅第一个杀到，步子重得能把地砖踩裂。他二话不说，巴掌“啪”地糊在斯科特肩膀上，那力道，换个纸片人估计能直接拍进地里。“前路漫漫，全看你的了！”声音跟擂鼓似的，压根没给拒绝的选项。

斯科特身子晃都没晃，跟钉在地上一样，就下巴頦儿往下那么一点，意思“收到”。

“嘿！小子！”兰德將军紧跟著窜出来，標誌性的酒壶在手里晃得叮噹响。他仰脖子就是一大口，浓烈的酒气混著清晨的空气扑面而来。“別怂，儘管往前冲！”他一把攥住斯科特胳膊，眼神跟鹰隼盯兔子似的，“有我们在后头戳著，我死都不会让你死！放心！”

斯科特脸上那层冰壳子“咔”一下碎了，嘴角咧开，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斯、斯科特大哥！”洛特跟个弹簧似的蹦躂过来，站定了还忍不住挠他那头金毛，笑得一脸傻气又贼信任，“等你…等你全须全尾回来的时候…”他舔舔嘴唇，眼睛放光，“记得给我捎点紫藤堡那个…那个贼有名的点心啊！说定了！”

斯科特瞅著少年那没心没肺的笑，感觉像是沉重任务里漏进来的一束光，嘴角却不受控地抽了抽——点心？这趟是去打仗还是搞代购啊？

萨兰贝尔圣女飘然而至，晨光给她那身白袍子镶了道金边。她微微一点头，面纱底下那双冰蓝眼睛沉甸甸的：“愿祖灵引路，每一步…。尼贡的命脉压在你肩上。”

斯科特立刻收起那点抽抽，端出百分百贵族范儿，一个標准的抚胸礼回敬，动作麻溜又庄重。

“哞…”一声闷雷似的牛哼，马尔科斯那堵墙一样的身躯挪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巨掌避开斯科特那身一看就很贵的衣裳，笨拙但贼用力地箍住他胳膊。“俺…俺觉得名字想好了！大牛、二牛…一直到八牛！”他牛眼瞪得溜圆，表情严肃得像在討论国家机密，“多顺口！等你们回来就用上！俺帮你带它们！”那断角根子都激动得直哆嗦。

斯科特看著这憨货和他朴实无华的“祝福”，嘴角疯狂想上扬又得拼命压住，眼神复杂得能写篇论文——无奈、温暖，外加一点“这都什么跟什么”的吐槽。

“哎哟喂！大佬！”卡洛斯吊儿郎当地挤开人群，一手掏著耳朵，笑得贼欠揍。他手指头在胸前瞎比划，模仿著老学究的调调：“此去山高水远，莫念家宅！”嗓子一清，拔高音调：“兄弟我够意思吧？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斯科特那张俊脸“唰”一下冻住了，银灰瞳孔里冰碴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牙关紧咬，对著卡洛斯无声地做了个口型——那绝对是能让贵族礼仪老师当场心梗的顶级脏话！

“闪开闪开！”莉莉丝像团火似的，带著夜息的香气“呼啦”一下冲开人群，二话不说张开双臂就是一个结结实实、差点把斯科特勒岔气的熊抱，还“啪啪”拍了两下他后背。她退后一步，狐狸眼瞪圆，手指头差点戳到斯科特高挺的鼻樑上：

“给老娘听好了！”声音脆得像打雷，“全须全尾！一根毛都不准少！要是能囫圇个儿滚回来…”她顿了下，脸上疑似飞过一丝红晕，但语气斩钉截铁，“咱俩就扯证！回老家结婚！就这么定了！”

斯科特被她这“火辣祝福”烫得一激灵，有点僵硬地揉揉被拍麻的后背，声音透著生无可恋：“姐…咱能出发前说点阳间话不？”

他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妖魔鬼怪——担忧的、信任的、送奇葩祝福的…晨风带著凉意。斯科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乱七八糟的送行味儿全吸进肺里当燃料。然后，轻轻吐出一口带著认命气息的嘆息。

没再磨嘰，也没看那群瞬间安静下来的傢伙。斯科特单手一撑车辕，利落地翻上车。他瀟洒地往车厢边一坐，最后瞥了眼晨光中的眾人，栗色头髮在风里飘。嘴角习惯性地勾起那抹矜持又疏离的假笑，抬起手，对著那帮眼神各异的傢伙，贼敷衍地晃了两下。

厚重的车帘“唰啦”落下，把里外隔成俩世界。车轮碾著晨露，载著这位“祝福”满满的旅人，慢悠悠地朝紫藤堡方向滚去。

百城城防营大厅·战略会议

硬邦邦的橡木圆桌上摊著张画得跟小孩涂鸦似的山势图。齐贝伦元帅杵在那儿，手指头“咚咚咚”地敲著地图上代表紫藤堡心臟的小標记，年轻的脸绷得死紧：

“紫藤堡！”他眼刀子扫过围桌的眾人，“山包子围著，沟沟壑壑，乌龟壳都没它硬！国中之国！硬骨头！”

兰德將军压根坐不住，拎著他那宝贝银酒壶绕著桌子转圈，时不时“吨吨吨”来一口，浓烈的酒气是他专属的提神剂。他猛地剎住脚，鹰眼盯向桌边的小年轻：“洛特！咱的人，摸进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