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子反目

“老畜生——！抢儿子的女人——！你要脸吗——！”帕维尔一拳捣在卢修斯肋下，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小杂种——！目无尊长——！老子今天就废了你——！”卢修斯枯爪死死抠住帕维尔油亮的头髮，抬膝猛顶其腹！

“去死——！”帕维尔吃痛，反手一拳砸在卢修斯眼眶上！

“孽障——！”卢修斯眼前一黑，咆哮著用头槌狠狠撞向帕维尔鼻樑！

昂贵的丝绸睡袍在野蛮的撕扯下瞬间变成襤褸的破布条！名贵的珐瑯摆件、鎏金烛台被翻滚的身体撞翻、踢飞，在厚厚的地毯和坚硬的地板上碎裂一地！价值千金的雪狼皮地毯上，两个平日里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贵族父子，此刻如同最下贱的市井泼皮般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用最原始、最丑陋的方式发泄著仇恨！场面极度混乱！极度不堪！充满了兽性的嘶吼和毁灭的气息！

莉莉丝·霜痕女爵早已优雅从容地起身。她冰蓝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过地上那对如同野兽般撕打辱骂的父子，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场拙劣到令人发笑的街头闹剧？她饱满的红唇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撇了一下，带著一丝深入骨髓的、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轻蔑？

她从容地抬起纤纤玉手，指尖如同抚过最名贵的琴弦，极其细致、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鬢角几缕微乱的银白髮丝，又轻轻抚平了酒红丝绒长裙领口和袖摆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动作优雅、舒缓、气定神閒，仿佛置身於某个高雅的宫廷音乐会，而非这充斥著暴力与丑恶的修罗场。

然后，她步履轻盈，如同踏著月光行走的精灵，悄无声息地绕开地上那团翻滚嘶吼、散发著恶臭的人形垃圾堆，步履从容地径直走向敞开的门口。身影一闪，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彻底消失在走廊幽深的阴影之中。自始至终，没有施捨给那对父子哪怕一个多余的眼神。

阳台上！

洛特那张青涩的小脸上写满了纯粹的、近乎呆滯的茫然！他仿佛被眼前这荒诞、野蛮、彻底顛覆他认知的一幕衝击得大脑宕机。他下意识地揪了揪身边卡洛斯的衣角，声音带著少年人特有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低声问道：“哥…那…咱…也走？”

卡洛斯金髮下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市井混混特有的、幸灾乐祸的兴奋和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意犹未尽！他小眼睛闪闪发光，如同发现了金矿！死死盯住屋內那场精彩纷呈、高潮叠起的父子全武行！嘴角勾起一抹猥琐又满足的坏笑，声音因为激动和压抑的笑声而有些发颤：

“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场呢！看完看完再走——！”他甚至还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摸出一小把香喷喷的炒瓜子，嫻熟地嘎嘣一声嗑开一颗，腮帮子飞快蠕动，含糊不清却充满期待地补充道：“走了上哪看这种免费大戏去——？！”

百城·午夜玫瑰赌场

午夜玫瑰赌场如同沉睡在百城心臟的一颗暗红宝石。不同於金穗城暗金赌场的张扬奢靡，它散发著一种內敛的华贵与致命的优雅。巨大的拱门上缠绕著鎏金玫瑰藤蔓，瓣由剔透的月光石雕琢，在夜色中流淌著幽冷的光泽。空气里瀰漫著名贵雪茄、陈年佳酿和冷冽玫瑰香氛混合的气息，如同精心调配的毒药，蛊惑著每一个踏入此地的灵魂。

大门口，猩红的天鹅绒地毯如同流淌的鲜血，无声地吞噬著往来宾客的脚步。衣著华美的贵族与巨贾们低声谈笑，举止矜持，但眼底深处跳动的，是贪婪与狂热的火焰。

散脊刀的身影，如同一道凝固的阴影，矗立在璀璨的灯火与幽暗的夜色交界处。他褪去了那身刺目的猩红斗篷，换上了一套剪裁合体的深紫丝绒常服，枯瘦的身躯被包裹在华贵的布料下，却依旧散发著一种格格不入的冰冷与僵硬。

他枯爪般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抬起，轻轻拍打著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丝绸钱袋。袋子里，是卢修斯亲王支付的、沉甸甸的定金——金幣与宝石的冰冷触感透过丝绸传来，如同毒蛇在嘶嘶吐信。

兜帽的阴影下，那沙哑、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著一种机械式的自信：“今天手气该转好了。”

他僵硬地迈开步伐。那动作，如同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带著一种刻板的、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踏上那猩红的地毯，枯瘦的身影瞬间被璀璨的灯光和涌动的人潮吞没。

他径直走向那扇缠绕著鎏金玫瑰、镶嵌著月光石瓣的华丽大门。门內，是沸腾的欲望漩涡，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他枯瘦的手掌抬起，毫无迟疑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象徵著財富与毁灭的玫瑰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