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子反目

卢修斯臥房外

卡洛斯和洛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点点头，身体微微后缩，正准备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撤离阳台这片即將爆发风暴的观察点。

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將门框震碎的巨响骤然炸裂！卢修斯臥室那扇厚重精美的雕橡木门，被一股裹挟著狂怒的巨力从外面狠狠踹开！整扇门板如同断线的风箏，失控地、剧烈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连带著门框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两人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回阳台最深的阴影角落里，脊背紧贴冰冷的墙壁，死死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只敢小心翼翼地探出两双眼睛——一双闪烁著市侩的八卦精光，一双写满了少年人的震惊——紧紧锁定屋內！

门口！帕维尔少爷如同怒目金刚般矗立在那里！他平日里精心打理、油头粉面的脸庞此刻涨得如同煮熟的猪肝，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全身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仿佛一座隨时要喷发的火山！那双原本就阴鷙带著戾气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如同荒野中飢饿到发狂、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肌肉痉挛般抽搐著，狂怒、屈辱、难以置信和一种病態的、近乎癲狂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

他枯爪般的手指剧烈颤抖著抬起，如同淬毒的標枪，狠狠指向屋內刚刚从惊愕中回过神、衣衫不整的卢修斯！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激动而嘶哑变调，如同生锈的钝锯在粗糙的木头上反覆拉扯：“老…老匹夫——！虎毒尚不食子！你…你居然——！！”

卢修斯枯槁的脸上茫然凝固了一瞬！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真实的错愕，显然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个一向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逆子突然发的什么疯！

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髮的瞬间！

帕维尔猛地弯腰！动作快如捕食的猎豹！一把抄起门边矮几上一个描金绘彩、价值不菲的珐瑯彩大瓶！手臂肌肉瞬间賁张如岩石！用尽全身力气，腰身一拧！將瓶如同投石机发射的石弹般，朝著卢修斯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嗖——！

瓶带著刺耳的破空尖啸！裹挟著死亡的劲风，直扑卢修斯的面门！

卢修斯虽然年老体衰，但多年积累的战斗本能仍在！千钧一髮之际，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猛地向旁边狼狈一滚！

哗啦——！！！

瓶擦著他苍白的鬢角呼啸而过！狠狠砸在身后墙壁那盏华丽的鎏金壁灯上！伴隨著一声清脆刺耳的爆裂巨响，精美的瓶瞬间粉身碎骨！无数锋利的碎瓷片和斑斕的彩釉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壁灯上的水晶吊坠叮噹作响，摇摇欲坠！

“逆子——！！！”卢修斯枯槁的脸庞瞬间因暴怒而扭曲变形！如同恶鬼附身！他挣扎著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深陷的眼窝中燃烧著熊熊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声音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在深渊中咆哮：“你…你要造反吗——？！”

“老匹夫——！老子今天…就要大义灭亲——！！”帕维尔早已被嫉妒和狂怒彻底吞噬了理智！他嘶吼著！如同彻底失控、红了眼的狂暴蛮牛！赤红著双目！不管不顾地埋头朝著刚刚爬起的卢修斯猛衝过去！沙包大的拳头紧握，带著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捣老父心窝！

“狗东西——！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卢修斯也彻底暴怒，鬚髮皆张！枯瘦的身体里竟也爆发出不逊於壮年的凶悍力量！他毫不畏惧地弓身迎上！枯爪般的双手如同鹰隼捕食，悍然抓向帕维尔的咽喉和衣襟！招式狠辣，竟是要废了亲生儿子！

嘭——！！！

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在奢华的臥房內轰然炸响！如同两辆失控的马车狠狠对撞！

撕扯！抓挠！拳打！脚踢！谩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