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精沙场

“抬高点…手腕放鬆…不要绷著…想像…指尖流淌著月光…”

莉莉丝此刻的模样堪称“惊艷”——一头红髮被染成了纯净的银白色，如同流淌的月光瀑布。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风尘，却掩不住她此刻的“痛苦”。她彆扭地扭著身子，努力模仿著圣女示范的、那种雪山精灵特有的、带著疏离与优雅的仪態。

“哎呦喂…”莉莉丝齜牙咧嘴，声音带著哭腔，“圣女大人…老娘…哦不…我…我哪受过这个罪啊！这假耳朵…勒得我脑仁疼！这美瞳…戴得我眼睛发乾！还有这裙子…紧得喘不过气！”

萨兰贝尔扫过莉莉丝脸上那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那嘆息里，带著一丝无奈和…极其隱晦的“恨铁不成钢”：“此乃…霜语氏族祭祀仪轨…不传之秘。”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若我父亲…知晓…我將外族祭祀舞…传授於你…”

莉莉丝浑身一激灵，立刻挺直腰板，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优雅”笑容：“学！我学！我一定好好学！”

“表情…不要太大…”萨兰贝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珠落地，“粉底…会掉…会露馅…”

莉莉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努力控制著面部肌肉，试图做出一个“高贵冷艷”的表情，结果却像面部神经抽搐。

“放鬆…深呼吸…”萨兰贝尔的声音仿佛带著某种魔力，引导著莉莉丝，“感受…如同置身雪原…万籟俱寂…唯有月光…”她示意莉莉丝闭上眼睛。

莉莉丝依言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想像自己站在冰天雪地里…结果脑子里全是橡木镇销金窟的脂粉香和麦酒味…她烦躁地扭了扭脖子：“圣女大人…今天…能休息了吗？我…我快散架了…”

“不行。”萨兰贝尔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即將启程南巡。今晚…这段『月影流光』步法…若学不会…”她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空气，一缕刺骨的寒气瞬间瀰漫开来！偏厅的温度骤降！“…我就把你…冻成冰雕！带回雪山！供族人…参悟『红尘』！”

莉莉丝瞬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著萨兰贝尔那双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眼眸。她知道…这位圣女…绝对说到做到！

“不要啊——！”莉莉丝髮出一声悽厉的哀嚎！但隨即，她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劲！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学！学不会！老娘…不！我…我让卡洛斯那小王八蛋明天出门就踩黄金！踩最臭的！”

萨兰贝尔的眼眸深处，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她微微頷首，声音依旧清冷：“好…很好…”

她看著莉莉丝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难得地给予了一点肯定，“…对…就是这样…保持…月光…在你指尖…”

就在莉莉丝咬紧牙关，准备再次挑战那该死的“月影流光”步法时——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偏厅內冰封般的“修行”氛围。

莉莉丝如蒙大赦！瞬间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气！

萨兰贝尔闪过一丝不悦，但並未发作。她微微頷首示意。

莉莉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衝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站著副官洛特。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尷尬和无措，额角还掛著汗珠。他指了指身后走廊的地面，声音乾涩，带著一丝无奈：“莉莉丝女爵…圣女阁下…那个…元帅他们…回来了…”

莉莉丝和萨兰贝尔顺著洛特的手指望去——

只见元帅府宽敞的走廊地毯上，如同死鱼般瘫著四个不省人事的身影。

齐贝伦·维尔元帅：这位平日里威严沉稳的督战元帅，此刻正以一个极其彆扭的姿势靠墙坐著，头歪在一边，原本笔挺的元帅制服领口敞开，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象徵元帅权威的佩剑歪斜地掛在腰间，剑鞘都蹭上了灰。他眉头紧锁，冰蓝色的眼眸紧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安寧税…民生…”，但身体已经彻底不听使唤，像一滩烂泥。

斯科特·斯洛：雪狼城的少城主，平日里最注重仪表的优雅狐狸，此刻也彻底“优雅”不起来了。他头髮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昂贵的礼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一条腿还搭在卡洛斯身上。他脸上带著一种近乎“安详”的醉態，嘴角甚至还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微笑？仿佛在梦里数著金幣？

卡洛斯·金叶：这位圣骑士队长（名誉的）更是毫无形象可言。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中央，金髮乱得像鸡窝，崭新的队长制服上沾满了酒渍和不知名的污渍！他一只脚上的靴子都不见了，袜子破了个洞，露出个大脚趾！他嘴巴大张，鼾声如雷，时不时还咂巴咂巴嘴，嘟囔著“发財…圣灵冰泪…两百金幣…”冰蓝色的眼眸紧闭，脸上是纯粹的、醉生梦死的快乐。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人占据了走廊最宽敞的位置！他庞大的身躯蜷缩著，深褐色的脸上泛著醉酒的红晕。巨大的蹄足无意识地蹬著墙壁，发出“咚咚”的闷响！他怀里还死死抱著一个巨大的、空了的麦酒桶。深褐色的眼睛半睁半闭，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如同闷雷般的呼嚕声，瓮声瓮气地梦囈著：“酒…好酒…麦酒…还要…”

洛特站在一旁，看著这“壮观”的景象，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我尽力了”的无奈和“这活儿真不好干”的疲惫。他对著莉莉丝和萨兰贝尔，摊了摊手，声音带著一丝委屈：“我…我一个人…实在搬不动…”

莉莉丝看著地上那四个“死鱼”，尤其是卡洛斯那副德行，再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勒死人的“精灵贵妇”行头，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刚想破口大骂——

萨兰贝尔·霜语那清冷如冰的声音，如同寒流般瞬间席捲了整个走廊：

“冻成冰雕…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