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花雪月

百城·雪月迴廊·出道前的鸡飞狗跳

“雪月迴廊”——这名字听起来就带著一股北境雪原的清冷与神秘。新店坐落在百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拐角，门脸低调，但推开那扇镶嵌著冰晶纹饰的橡木大门，內里却別有洞天。

一楼大厅刚刚完成精装修。穹顶悬掛著冰晶造型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清冷。墙壁是深浅不一的灰蓝色调，如同雪原的暮色，点缀著银线勾勒的雪和霜痕纹路。深色的实木桌椅线条简洁流畅，铺著银灰色的雪狼皮毯。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松木冷香，混合著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雪山之巔的寒意。整个空间瀰漫著一种低调奢华、充满异域情调的北地氛围。

此刻，大厅中央的小型舞台上，气氛却有些…紧张。

萨兰贝尔·霜语，这位雪山圣女，依旧是一身素白。她站在舞台中央，如同最严苛的考官，紧紧盯著面前的莉莉丝。莉莉丝此刻的扮相足以惊艷世人——银白的长髮如同流淌的月光，柔顺地披在肩后；尖尖的秘银精灵耳在灯光下闪烁著微光；冰蓝色的美瞳让她那双原本勾魂的狐狸眼平添了几分清冷疏离；一身剪裁合体的、缀满冰晶状碎钻的银灰色长裙，勾勒出玲瓏的曲线，却又透著一种高不可攀的圣洁感。

“舌音…要微颤…”萨兰贝尔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她微微启唇，示范了一个极其细微、带著奇异韵律的精灵语发音，“…如同…风吹冰棱…细微…却清晰…”

莉莉丝努力模仿著，精致的眉头微蹙，红唇微张，舌尖小心翼翼地抵住上顎，试图发出那种该死的、带著颤音的精灵语…结果听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在打嗝…

“唉！不用这么讲究！”卡洛斯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从舞台下方传来！他正叉著腰，指挥著马尔科斯把一个巨大的、雕刻著霜痕图腾的冰晶酒柜搬到指定位置。“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毋寧，懂个屁的精灵语！到时候你隨便嘰里咕嚕几句，再跳两下，保管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把金幣乖乖掏出来就行！”

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將沉重的酒柜放下，好奇地看了看舞台上努力“打嗝”的莉莉丝，瓮声瓮气地讚嘆：“莉莉丝姐…真好看…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斯科特·斯洛正站在舞台边缘，银灰色的眼眸挑剔地审视著整个大厅的布置。他手里拿著一个精巧的银质温度计，闻言优雅地转过身，声音带著“专业”：“卡洛斯…你懂什么？氛围！格调！缺一不可！”他指了指天板角落几个不起眼的出风口，“冷气…必须足！要让人一进来…就仿佛置身雪狼堡的凛冬之夜！”

他目光转向舞台侧后方，“配乐…更是关键！第一场…至关重要！表哥…”他对著角落里一个身影喊道，“…还是得你来！我负责主持…更稳妥！”

角落里，齐贝伦·维尔王子…哦不，现在应该叫“落魄琴师小齐”。他穿著一身低调的深蓝色礼服，脸上还戴著一个遮住上半张脸的、镶嵌著冰晶的银色舞会面具（斯科特坚持要保留“神秘感”）。他透过面具，无奈地瞥了一眼斯科特，手里正小心翼翼地调试著一把音色极其清亮、镶嵌著月光石的精灵鲁特琴。他认命般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给了个无声的“ok”手势。

卡洛斯听到马尔科斯的夸奖，立刻跳脚！他指著莉莉丝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长裙，又指了指她脸上那层散发著微光的银粉，声音带著肉疼：“好看？！你知不知道她这身行头败坏了老子多少钱？！啊？！光这瓶『银月流光』粉底液！”他夸张地比划著名一个小巧的水晶瓶，“东方桃石的稀罕物！指甲盖那么一点，就够买你喝一年的麦酒了！还有这假耳朵，这裙子，这…”

“小兔崽子！”莉莉丝正被那该死的舌音折磨得心烦意乱，听到卡洛斯的抱怨，瞬间破功！她猛地一叉腰，柳眉倒竖，那副“精灵贵妇”的架子瞬间崩塌，露出了橡木镇销金窟老板娘的本色，“为了陪你搞诈骗！老娘吃了多少苦头！戴这破耳朵！学这鸟语！穿这勒死人的裙子！你还敢嫌贵？！信不信老娘现在就…”

“专心。”萨兰贝尔冰冷的声音瞬间冻住了莉莉丝的怒火，“心无杂念！摒除…俗念！”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莉莉丝瞬间想起了“冰雕”的威胁，她立刻缩了缩脖子，强行压下怒火，努力找回那“风吹冰棱”的感觉…

斯科特看著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他拍了拍手，声音带著掌控全局的从容：“好了，都打起精神，第一场发布会，至关重要。全城的紈絝，达官显贵，能请的…都给我请来。一个都不能漏！”他目光扫过卡洛斯、齐贝伦、莉莉丝，最后落在萨兰贝尔身上，“…绝对不能…掉链子！”

卡洛斯闻言，脸上瞬间换上那副市侩又自信的灿烂笑容！他猛地一拍胸脯！声音洪亮：“放心吧您嘞！少爷！到时候让您看看！什么叫…专业团队！”他隨即转向角落里戴著面具的齐贝伦，声音带著一丝戏謔和期待：

“落魄琴师小齐！准备！第一次彩排…开始！”

三天后，“雪月迴廊”新店开张。

百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拐角，那扇镶嵌著冰晶纹饰的橡木大门前，铺著银灰色的雪狼皮地毯。门內，一楼大厅早已座无虚席。百城最有权势的贵族、最富有的商贾、最知名的紈絝子弟们济济一堂。空气中瀰漫著名贵香水、雪茄和松木冷香混合的气息。宾客们低声交谈，目光好奇地扫视著四周那充满异域情调的北地装潢——冰晶吊灯、霜痕纹饰、雪狼皮毯…无不引来阵阵压低声音的惊嘆和“格调非凡”、“別具匠心”的讚誉。

灯光缓缓暗下，只余几束清冷的追光聚焦在舞台中央。

斯科特·斯洛的身影优雅地出现在光柱中。他一身剪裁完美的银灰色礼服，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带著神秘感的微笑。他微微躬身，声音如同上好的丝绸，滑润而富有磁性：

“尊贵的先生们，优雅的女士们…”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欢迎蒞临『雪月迴廊』…这座连接北境雪原与百繁华的…友谊之桥。”他优雅地抬手，指向宾客们面前精致的骨瓷小碟和水晶高脚杯，“为表诚意…本店特奉上…来自遥远死界的珍饈——『月魂酥』（幽灵苔蘚饼）…以及…『冥河清韵』（荧惑百草汤）…请各位…品尝这来自彼岸的…独特风味。”

宾客们好奇地看著碟子里黑乎乎的小饼和杯中散发著幽蓝萤光、如同星河倒悬的液体，脸上带著一丝新奇和…不易察觉的迟疑。有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小饼嗅了嗅，有人则被那幽蓝液体的奇异光泽吸引。

斯科特微微一笑，扫过全场，声音带著一丝蛊惑：“那么…现在…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他微微侧身，手臂优雅地指向舞台后方，“…本店最尊贵的赞助人，来自北境雪狼堡的荣誉女爵，霜痕部族的…高阶女祭司——莉莉丝·霜痕女士！”他声音拔高，“…她將亲自为诸位…揭晓我店…倾力打造的主打珍品——『圣灵冰泪』！”

舞台顶部的悬空阁楼里，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从栏杆缝隙中探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嘟囔著：“咦？不是说…就莉莉丝姐一个人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蹲在他旁边的卡洛斯，正紧张地扒著栏杆缝隙往下看，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著马尔科斯做了个极其凶狠的抹脖子手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闭嘴，老马，专心点，別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