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襤褸,易子而食,观音土,啃树皮。

眼前的景象让李来亨心里五味杂陈。

这简直,这简直就是,理想中的世界。

李来亨忍不住问:“王社长,你把农社管得这么好,以前是读过书的秀才?”

王二柱挠了挠头,憨厚地笑:“哪是什么秀才!以前就是夔东的佃户,跟著刘將军迁过来的。是陛下的新政好,说农社社长只要能领著百姓增產、把日子过好,就有资格去成都的官学进修,学律令、学农术,结业了就能补官缺,当个县令、县丞啥的都有可能!”

这话一出,不仅李来亨愣住了,连郝摇旗、塔天宝都停下了脚步。

“啥?”郝摇旗嗓门顿时拔高,“你一个佃户,把农社管好就能当县令?”

他们在夔东见惯了官老爷都是士绅出身,哪见过这般规矩。

王二柱却一脸认真:“是啊!前阵子邻村的李社长,就因为去年粮食增產三成,被选去官学了,听说下个月就要补任绵州的县丞,这县丞也不是白当,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陛下说了,当官不看出身,就看能不能办事、能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指著田埂上的宣传栏,“您看那上面写的,『农为邦本,能者居之』,这都是陛下定下的规矩。”

李来亨走到宣传栏前,只见上面用墨笔写著农社的章程,从春耕播种到秋粮分配,条理分明,末尾还写著“社长考核標准:增產、水利、民生,教化”几个大字。

他想起自己茅麓山营里那些因缺粮而面黄肌瘦的士兵,再看看眼前这片丰饶的土地和百姓脸上的笑容,又听著王二柱说起“能者当官”的新政,心里那点对“大顺正统”的执念,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

特码的,李自成就算是活著,能做到这一步么?

“原来如此……”李来亨低声感嘆:“陛下这是真要在四川扎根啊。”

郝摇旗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来亨,这下你信了吧?跟著陛下,不仅弟兄们有粮吃,连百姓都能有奔头!咱们在山里苦熬那些年,哪见过这光景!”

王二柱又领著眾人去看粮仓,打开仓门,新收的麦子堆得像小山,散发著穀物的清香。

几个老农正在过秤登记,嘴里念叨著“今年能缴足公粮,还能存下余粮”。

李来亨看著这一切,终於明白为什么夔东十三家的弟兄们归降后都心服口服,不服不行,豪格死在张牧手里头,多鐸也是染了天被逼的自焚。

打仗人家牛逼,治国人家更加牛逼。

比起空喊“抗清”的口號,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有盼头,才是真正能聚拢人心的根基。

离开农社时,夕阳正洒在稻田上,金色的稻浪隨风起伏。

李来亨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忙碌的身影,王二柱正指挥著社员修补水渠,腰间的社长木牌在余暉里闪著光,他轻轻的嘆了一口气,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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