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眉头紧锁,接过亲兵递来的伤亡册,上面赫然写著“阵亡七十四人,重伤三十九人”——这几乎是先锋部队的一半兵力。
“开什么玩笑?”
多鐸戏中暗暗震惊。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遇到这么硬的部队了?
入关之后,就没有什么难打的。
入关时那些望风而逃的南明军队,想起李自成麾下不堪一击的流民武装,再对比勒克德浑的描述,心中第一次生出寒意。
“他们的火器哪来的?”多鐸追问,“不是说张献忠余部只剩些破铜烂铁吗?”
“不清楚!”
勒克德浑摇头,“炮打得准,火銃装药足,听声音就不是土造的。还有那些火罐,一炸就是一片火,沾著就扑不灭,倒像是……有专门工坊在造!”
多鐸沉默著起身,走到帐外。
他的心中也是有些烦躁。
透过这些细节,多鐸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要知道清军向来以“粮足则兵强”为傲,而张牧的士兵能保持如此体格,说明其后勤体系能稳定供应充足的粮食、肉类甚至盐铁等必需品。
如果要更进一步,张牧在四川、云南已建立起有效的农业生產与粮食储备体系。
若西南仍处於战乱或治理混乱状態,绝无可能支撑一支军队长期保持高营养水平。
这意味著张牧可能已恢復当地农耕,甚至推行了某种程度的屯田或税赋制度,牢牢掌控了粮食命脉。
其次,就是张牧手中绝对是有著专门的工坊打造火炮,要知道,火炮的精准度依赖標准化的铸造工艺与火药配比,火銃“装药足”说明火药供应充足且质量稳定,火罐的燃烧效率则暗示有专门配方的易燃物生產。
这些都不是临时拼凑的作坊能实现的,必然存在“专门工坊”。
多鐸越想越是心惊,这个张牧不仅收编了张献忠旧部的军工资源,更可能在西南重建或扩建了火器工坊,甚至可能吸纳了南明或西洋的工匠技术。
这种军工能力,意味著张牧能持续生產武器,而非依赖缴获的一次性优势。
最后就是张牧军队所展现出来的“有章法、有的悍勇”,火器与近战配合默契,防守时依託地势层层布防,绝非乌合之眾。这暴露了张牧的组织与训练优势。
这种纪律性背后,是一套成型的指挥体系,从將领的战略部署到士兵的战术执行,层层贯通。
这意味著张牧已完成对军队的整编与制度化管理,將昔日的“流寇”彻底转化为正规军。
多鐸感觉到了心惊。
之前,多鐸的確自大,总以为西南是“化外之地”,张牧不过是张献忠余孽,靠劫掠为生,但是此刻,多鐸却是意识到,张牧不仅站稳了脚跟,更已將四川、云南打造成能支撑长期战爭的后方基地。
“传令下去,暂缓进攻。”
多鐸沉声下令道,“让斥候再探佛图关,把张牧的兵力部署、火器数量摸清楚。还有,查清楚他们的粮草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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