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忽然敲了敲案几：“丞相，有件事要你去办。”
“殿下请吩咐！”汪兆麟立刻抬头。
“你去偽造一份文书。”张牧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锐利如刀，“就说孙可望暗中与豪格联络，就是他出卖了父皇，换取清廷的爵位。內容要写得逼真，最好能用上孙可望的私印样式，落款日期就定在七日之前。”
汪兆麟嚇得差点从竹椅上跳起来：“殿……殿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孙將军此刻就在綦江驻军，手握重兵，若是被他察觉……”
“要你做你就做！”
张牧打断他，指尖在佩剑上轻轻划过，“做的乾净一点，別留下把柄！？”
汪兆麟瞬间明白了。
这位新主是想借刀杀人，先除掉最桀驁不驯的孙可望。
但是，你杀了孙可望，问题能彻底的解决掉吗？
“可是……”汪兆麟还想爭辩，却对上张牧冰冷的眼神。
“没什么可是。”
张牧的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寒冰，“你只需要知道，把这件事办好。我若是安然坐稳这个位置，你依旧是大西国的丞相，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那些义子们会放过你吗？记住了，你的靠山只有我，我没事儿，你就是大西国丞相，我有事儿，少不得把你凌迟处死！”
汪兆麟的脸“唰”地白了，冷汗顺著鬢角往下淌。
他知道张牧说的是实话，自己早已被绑上了这辆战车。
“老……老臣遵旨。”汪兆麟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定……定会做得隱秘，绝不让任何人察觉。”
“很好。”
张牧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给你三天时间。另外，粮草的事也抓紧些，派人去周边州县催缴，告诉那些土司和地主，要么交粮，要么交命，杀人么？我爹做的，我也做的！”
“是！老臣这就去办！”汪兆麟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偏殿。
看著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张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汪兆麟这种人，贪生怕死又野心勃勃，正好用来当刀子。
这个傢伙，能力还是有点的，还是得用。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集权，四大义子手握重兵，个个都不是善茬，这是乱世，若是不能集权，他们能把自己给做成英雄碎片。
深吸了一口气，张牧也在琢磨四大义子。
李定国忠勇，却未必会服自己；刘文秀谨慎，容易摇摆；艾能奇衝动，最是容易被利用；而孙可望……那是个连永历帝都敢架空的主儿，绝对容不下自己。
“孙可望啊孙可望，打游戏不能杀你，在这儿，老子要凌迟了你！”张牧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对乱世適应的能力非常之快，他也很乐意接受这种適应能力。
但凡是老子適应的慢了一点，被吃的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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