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行营的议事厅。
张牧虽然没有举办登基大典。
但是,基本上已经是行事皇帝的权力了。
李定国一身征尘未洗,玄色鎧甲上还沾著乾涸的血渍。
他刚从綦江前线赶回,见到张牧之后,还是恭敬的起身行礼。
张牧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个南明最后的脊樑。
若是这个傢伙,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对付满清倒是要轻鬆不少。
“定国兄长一路辛苦。”张牧示意他坐下,亲自倒了杯热茶推过去:“前线清兵的情况如何?”
李定国双手接过茶杯,態度也还算是恭敬。
只是,神態还是有些疲惫:“回殿下,清军主力是豪格,他们个个都是百战精锐。他们的鸟銃射程比咱们的火銃远出三成,鎧甲也更精良,昨日在綦江小战,咱们三个弟兄换他们一个,还是吃了亏。”
他放下茶杯,眉头紧锁:“不光是装备,士气差距更大。他们刚杀了父皇,正是气焰囂张的时候,而咱们……”
“而咱们人心惶惶,对吧?”张牧接过话茬,语气平静。
李定国沉默著点头:“是。不少弟兄都是四川人,听闻家乡被清军屠戮,虽有恨意却也怯战。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燃起一丝光亮,“殿下,咱们並非全无胜算。这一路南撤,总有百姓跟著咱们走,遵义周边的土司也偷偷送粮来,说寧愿跟著大西军打仗,也不愿落在清兵手里。”
张牧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忽然笑了.
张献忠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名声的,一个个都说自己老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结果满清一来,四川百姓反倒用脚投票了。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民心向背,从来都不是看谁的口號喊得响,而是看谁能让他们活下去,满清简直就是畜生!”
李定国深有感触地点头,这位名义上的弟弟虽未经歷战阵,却看得比许多老將都透彻。
片刻之后,刘文秀和艾能奇並肩而来。
三人都是张献忠的义子,彼此间一个眼神便心照不宣,李定国也是眼神示意。
说实话,三人对张牧並没有多少尊重。
但是,名义上,他是太子,张献忠唯一的亲儿子,有了这个名义,有些事儿,还是好做的。
刘文秀进来,客气的开口道:“殿下,清兵正在綦江集结,看架势是想直扑遵义。咱们的防线拉得太长,粮草又接济不上,恐怕撑不了太久。”
“文秀兄长觉得,咱们还能撑多久?”张牧问道。
“最多两个月。”刘文秀指著地图上的山川河谷,“这里是娄山关,是遵义的门户,若是失守,咱们就只能往贵州退。但贵州贫瘠,怕是养不起这么多兵马。”
紧隨其后的艾能奇性子最是急躁,他“哐当”一声將腰间佩刀拍在桌上:“退什么退!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难掩焦虑,“不过殿下,文秀说得对,清兵確实太强,咱们的火銃打不穿他们的甲,弓箭也射不过他们的鸟銃,硬拼就是送死。”
张牧静静听著,心中渐渐有了数。
三位义兄虽然性格各异,却都对当前局势有著清醒的认知——硬拼必败,撤退是唯一的选择。
还行,没琢磨著投降!
不然,张牧就该考虑细细的切成臊子了!
“你们都想退出四川?”张牧问道。
李定国嘆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撤到贵州,整合兵马,再联合大明一起抗清,总有杀回来的一天。”
刘文秀和艾能奇都点头附和,这已是军中默认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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