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虽然阴沉沉的,但一时半会儿应该下不来雨。
而且还有轿子呢,为啥送把伞给我?
打量油纸伞的伞柄,发现握把是用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製成,温润光泽,尾部好像还刻著一个小字。
倒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原来是个“曹”字。
然后轻轻转动伞柄,便把它拧了下来,握在掌心里面刚刚好。
想了想,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把伞意味著以后曹进南就罩著你了。
和田玉伞柄则是交给曹业的进门凭证。
比如你有急事脱不了身,让別人来传递消息,那么只需要出示这个玩意给曹业就行。
果然是知府大人啊,潜规则玩得一套一套的。
把伞柄重新拧回去,卫渊大踏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大人,您不坐轿子吗?”林河追上来问。
卫渊摇摇头,问道:“还有其它路回去吗?我想看看温陵府的街景。”
“大人,您隨我来。”
林河对四周的地形熟悉得一塌糊涂,带著卫渊穿街走巷,没多时已经来到温陵府最大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面。
两边的屋宇竟然都有四五层楼高,甚至还有七八层的,当真可以用雄壮广阔来形容。
站在街尾望出去,森然如谷,一眼看不到尽头……
门脸也是一家比一家气派,一家比一家奢华。
而且大部分都是番商开的,汉字中混杂著波斯文或者阿拉伯文,充满了异域情调。
因为还是清晨,所有店门全都关得紧紧的。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几个扫地的杂役在清扫街道,气氛寂静中透著即將到来的喧囂和繁忙。
“这里便是番坊街,全温陵府最大的一处番市。”林河边走边解说,然后指指刚刚路过的一条巷子,“那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番学,给番商子女读书用的。”
卫渊微微点头,感嘆一声:“瞧这规模,怕不是有好几万番商住这儿吧?”
“我听人说差不多十万上下。”林河道。
“这么多?”卫渊吃了一惊。
温陵府八个县全部加起来,人口也才六十万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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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商竟然占到了六分之一,而且全部集中在温陵府海港附近。
这就很好解释曹进南为什么那么头疼了,他身边方圆几十里地內,番人竟然比本地人还要多。
“我们其实还嫌少呢。”林河笑道:“要知道番商没来之前,咱们的祖上连饭都吃不饱。”
“温陵这地方,八山一水一分田,山多地少而且土质还很差,种啥啥费劲。”
“海里的鱼那是给富人尝鲜吃的,穷人拿来当饭吃是会活活饿死的。”
“直到番商进来,这里才逐渐富裕起来。地里头种不出粮食,可以去內地买,而且买比你自己种还便宜。”
“咱们这种岁数的人,以前除了在家种地就是出海打鱼,累死累活未必能养家餬口。”
“现在只靠给番商运货就能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是不是希望番商越多越好?”
是啊,任何时候对外开放都是利国利民之举。
卫渊点点头,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快到码头附近时,就见前方走来十几个身穿白袍的女子。
袍子的款式有点像僧服,但是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里面半拉雪白的胸脯。
腰身也收得很紧,是以前凸后翘的很是抓人眼球。
脸上全都蒙著雪白的面纱,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头髮都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最长的几乎到了脚后跟,隨风飘扬,如一匹匹油光水滑的黑色绸缎在眼前晃动。
每个人左手中都捧著著一尊鎏金青铜佛像,造型大小与罗世勛家里的那尊佛像一模一样。
右手中则握著一串佛珠,一边走一边转动珠子。
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背诵佛经。
等到双方擦肩而过时,卫渊终於听清楚她们念的正是“无相精进品”。
无相寺的信徒?
卫渊忍不住扭头打量一眼,恰好为首那个女子也斜眸向他看来,四目相对,卫渊的心神莫名地荡漾一下。
是的,这个女子的眼神极媚,极有诱惑力。
看你一眼,像是看进了心里。
然后便生出无限遐想,仿佛一瞬间做尽了所有事,令人忍不住想打个哆嗦……
等到回过神来时,队伍已经走远。
林河在身后轻声说了一句:“她们都是无相寺的外门弟子,在番市街里面有个道场,叫莲华精舍。”
“走在头里的那个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姒夫人,她以前嫁了一个特別有钱的番商。”
“后来番商死了,就成了寡妇。”
“再后来成了无相寺的外门弟子,从此便开始讲经说法,並一手建成了莲华精舍。”
“不过咱们这边没人信她讲的东西,番商则全信安拉。所以弄了好几年了,只有一帮跟她一样的有钱寡妇愿意信这玩意。”
“咱们这边信什么?”卫渊问。
“妈祖啊!”顿了顿,林河又道:“主要还是无相寺的佛法太邪性,而且特別喜欢招募女子。”
“刚才您也看见了,这穿著成何体统。知道的是居士,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来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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