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卫渊都在书房里写招册,写写停停很是费劲。
不是难写,而是越写心里越烦躁,越写心里越拧巴,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好不容易全部写完,日头已经快偏西了。
交到钟汉卿手上看过无误之后,签字画押,然后让陶泽盖章。
陶泽看也不看,直接把大印摁了上去……
出了大堂,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卫渊总算把顶在喉咙口的一丝噁心压了下去。
刚要往西衙走,黄仁贵急匆匆跑来,“大人,安溪县的快班班头孙老五来了,说有事儿找您。”
“人呢?”
“老五,快过来!”黄仁贵转身招手,然后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
满身都是汗,瞧著是从安溪一路赶过来的,到了跟前行个礼,然后说道:
“卫大人,咱们那边的春来居闹土匪了,不但把老鴇的一箱子珠宝抢走了,还绑走了两个客人。”
说到这里,他把头凑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那两个客人怕是周边哪个县的官儿,反正老鴇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太敢的样子。”
“所以咱家典史大人就派我来给荣县这边递个消息,麻烦卫大人一起帮忙找找人。”
“安溪离咱们这边有些远啊,绑匪会跑过来吗?”卫渊一脸怀疑地问道。
“这边不是临海么,万一绑匪走海路,抓起来就难了。”
“哦!”卫渊点点头,然后又问:“你们安溪经常闹土匪?”
“也不经常,反正……就是碰巧了。”
“那行,我一会儿带人去各个码头上面看一眼,完了县城周边也找找,不管找到找不到,过两天都给你们递个消息过去。”
“哎呦,那真是麻烦卫大人了,多谢,多谢!”
等孙老五离开,黄仁贵凑过来道:“大人,这次被绑票的恐怕是哪个大人物,要不然安溪那边不会过来要咱们帮忙。”
“是吗?”卫渊打量老黄,“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春来居是温陵府有名的温柔乡,名头比群仙舫还要响亮。而且市口也相当好,周边八个县过去的路程基本一样。”
“所以很多当官的都愿意去那里玩,我听说……”老黄压低了声音,“知府大人也是那边的常客。”
“你別胡说。”卫渊瞪起眼睛,“知府大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自己掌嘴!”
“呃……”黄仁贵脑袋一缩,赶紧给了自己两嘴巴。
这时候,衙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林河。
见卫渊看见他了,便点了点头。
“黄仁贵!”
“在!”
“把弟兄们都叫上,咱们去抓绑匪!”
“是!”
……
月上树梢时,卫渊带著人来到了距离破庙不远的地方。
他把老马骑出来了,因为一会儿要给曹进南用。
黄仁贵在前边牵著马,左右张望一眼道:“大人,这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应该没地方能藏人。”
“真没地方吗?”卫渊坐在马背上抬手往前方指了指,“我怎么看见草丛里好像有座庙?”
“庙?”黄仁贵突然一拍脑袋,“对对,那里是有个破庙来著,不过很早就没香火了,怕不成黄鼠狼窝了。”
“也可能是贼窝呢?”
一听这话,黄仁贵便冲手下挥挥手:“弟兄们,过去看一眼。”
於是往蒿草丛中走去,七拐八弯地到了破庙跟前,见里面黑灯瞎火的啥动静都没有,黄仁贵便道:“大人,瞧著不像是有人藏著的样子。”
“越是不像越是要搜仔细!”卫渊故意放大声音,“点起火把,本官要进去瞧瞧!”
呼啦!
好几支火把立刻亮了起来,卫渊拿过一支向庙里走,黄仁贵连忙拔出腰刀跟在后面。
“大人,您慢点走,小心脚下。”
嘘!
卫渊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声?”
黄仁贵侧耳一听,果然就听见了一阵低低地唔唔声。
“没错,好像是有人声,在后殿里面。”
眾人加快脚步向里行去,卫渊一马当先衝进后殿,然后大喝一声:“黄仁贵,你赶紧带人出去!”
“啊?”
“出去!”
“是!”黄仁贵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拎著腰刀带人向外走。
等他们走远,卫渊快步来到曹进南面前,一把將他嘴里的褻裤拿了出来,“知府大人,怎么是您被绑票了?”
曹进南早就听出卫渊的声音了,带著哭腔道:“子期啊,快,快救我。”
一声子期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此刻的卫渊对於曹进南而言就是一棵救命稻草。
而且刚才卫渊把手下人喝退出去也让他安心不少,要不然自己光著身子的模样被人看见,明天全温陵府就都知道了。
“大人,您快穿上我的衣服。”卫渊解开绑住曹进南手脚的绳子,脱下官服披在他身上。
然后又从佩囊里面取出一块面巾將老曹的脸和大鬍子全部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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