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的马就在外边。您是走陆路回温陵府,还是走水路?”
“水,水路……哎呦,我现在又累又渴啊,就想好好睡一觉。”
“行,我马上让人去下码头安排一艘船。大人,我先扶您起来。”
搀扶著曹进南走到庙门口,將他送上马背,卫渊立刻吩咐道:“黄仁贵,你现在就去找林河要一艘船,船上准备好吃喝和下榻的地方。”
“是!”黄仁贵多聪明,看一眼身形就知道是曹进南,转身撒丫子就跑,速度快得像去给他老子奔丧。
卫渊牵著马,捕快们分列两边,一路护著曹进南来到下码头。
林河早就准备了一艘专供达官贵人使用的豪华大船,他自己亲自掌舵,看见人到了立马吩咐手下抬了一顶四面不透风的轿子下去。
曹进南下马之后,便钻进了轿子里面,然后再抬到船上。
进了船舱,里面要啥有啥,老曹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一面铜镜跟前坐下,开始仔细梳理鬍子。
旁边有好几把尺寸不一的牛角梳,但是他都不用,就用十个手指头非常耐心地捋。
好不容易捋到心里满意,这才长嘆一声,问道:“子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回大人的话,卑职傍晚的时候接到安溪县快班班头孙老五的匪情通稟,连忙带人搜寻绑匪踪跡,没想到……”
唉!
曹进南长嘆一口气,“还好碰上你了,要不然我这次丟脸丟到家了。”
“大人放心,卑职已经关照下去,今天在场的人但凡谁敢透漏半个字出去,板子打到死为止。”
曹进南抚须点头,“甚好!”
这时,舱门外传来林河的声音:“卫大人,现在就开船吗?”
“开船!”
“子期啊,叫他们给我下碗海鲜米线,我吃了就睡了。”
卫渊连忙出去,没一会儿工夫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米线进来,放到曹进南面前。
老曹实在饿坏了,也不管烫不烫,唏哩呼嚕地一口气全部吃完。
拿起手巾擦完嘴之后,又擦了半天大鬍子,这才长吐一口气,道:“唉,总算还魂了……子期,我先睡会儿。对了,这身官袍还你……”
也不避开卫渊的视线,曹进南直接把官服脱了,扭头往臥榻上面一躺,眨眼就发出了鼾声……
卫渊拿起官袍转身出去,林河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套常服递了过来,轻声道:“我故意给他拿了套稍小一点的。”
卫渊点点头,拿起一套常服换上,然后把另一套放到舱门口。
跟著林河来到船头,眺望前方漆黑的海面,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温陵府?”
“今晚没月亮,潮水很大,咱们贴著海岸线慢慢走,天亮才能到。”
“辛苦你了,林河。”
“嗨,跟著卫大人您干事儿只有高兴没有辛苦。”林河凑到卫渊耳边,低声道:“银子拿到手了,明早就能存进钱庄里去。”
“取银子的时候没碰到意外吧?”
林河摇摇头,“那庄主看见字条和鬍子立马就给了,没半点废话。”
“那地方你们熟吗?”
“安溪不是咱们沙海帮的地头,不熟。”
卫渊拍拍老林肩膀,“那我先去睡会儿,你也抽空休息一下。”
“我没事儿,卫大人您放心睡,快到的时候我来叫您。”
天蒙蒙亮的时候,船靠上了温陵府海边一个只有沙海帮才能用的小码头。
从这里去往知府衙门有一条非常僻静的小道。
所以叫醒曹进南之后,他便换上那套稍显紧身的常服,坐在轿子里面下了船,径直往府衙后门方向去了。
卫渊一直轿子在后边跟著,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林河则带著两个手下远远跟隨,以防万一。
“子期啊!”眼看快到地方了,曹进南忽然喊了一声。
卫渊立马跑了上去:“大人,有何吩咐?”
“你回去之后,帮我找找陈大先生。”
“是!”
“找不到也没关係,他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哪天又冒出来了。”
“明白!”
说话间,轿子停在了府衙后门处。
没等卫渊上去敲门,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打开边门走了出来,轻轻唤了一声:“是老爷吗?”
“是我!”曹进南答应一声,从轿子上面下来,然后指指卫渊对老头道:“曹业,这位是荣县典史卫渊。”
“哦,原来是卫大人!”曹业连忙抱拳行礼。
卫渊回礼道:“客气了,曹管家。”
“曹业啊,以后卫渊就是自家人了,啥时候上门都直接带我面前来,明白吗?”
曹业看了卫渊一眼,点头答应:“明白!”
“子期!”伸手拍拍卫渊的肩膀,曹进南已经完全恢復了四品大员的自信和官威,“在荣县耐心等著,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调你来身边,我可太缺你这样能干的手下了。”
卫渊两手抱拳一躬到地:“多谢知府大人栽培之恩!”
“唔!”曹进南点点头,转身进门里去了。
曹业则又看了卫渊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卫大人稍等一下。”
转身进门,然后拿了一把油纸伞出来,“要下雨了,把伞带上。”
“多谢曹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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