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们就喜欢深更半夜出去讲经说法,也不知道讲给谁听,大清早才回来,天晓得在干些什么勾当。”

“没人管吗?”卫渊又问。

“她们一个比一个有钱,谁管得了?而且据说姒夫人靠山很硬,硬到知府大人对她都礼让三分。”

卫渊不再说话,快步向前走。

上了船之后,便起航往荣县方向驶去。

此时此刻,天上开始乌云翻滚,海风呼呼地刮著,雨也终於落了下来,很快將远方的景象统统遮蔽住……

看来是要起风暴了,毕竟这个季节很容易有颱风。

事实上等卫渊到达荣县时,码头附近的海面上已经停满了进港避风的各色船只。

没错,下码头就建在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湾里面。

很多大船来不及开往温陵府避风就会躲到这里来。

卫渊走进县衙大堂的时候,发现钟汉卿和查贇都走了,显然是去迎接寧王了。

陶泽正要回家,看见他进来连忙说道:“子期啊,今晚海上恐有颶风,没事的话就別出去了。”

“我让三班衙役把门窗都封好了,明儿要是风还不停,就歇息一天吧。”

说话间,陶泽瞥见了卫渊手中的油纸伞。

当目光落到和田玉伞柄上时,眼角的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

隨即再看向卫渊的眼神就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子期,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我都没时间问你在西衙住得习惯不习惯,若是你觉得地方小,我可以……”

“大人,我住得很习惯,地方也够用了。”卫渊打断道:“我想问一下,以前遇上颶风来袭,县衙都是如何应对的?”

陶泽愣了一下,“颶风乃是天灾,人力岂可对抗?自然是各家保命,咱们县衙也不例外。”

“那万一县里哪处遭灾,需要人力救助怎么办?”

听到这里,陶泽总算明白卫渊想干嘛了,忍不住嘆口气道:“子期,你难不成还想带著三班衙役,晚上顶著大风出去巡夜不成?”

“先不说行不行,衙役们都是领多少俸禄干多少活儿,这都快下值了,你未必叫得动他们。”

卫渊想了想,道:“那我就让快班的人留下来值夜,不然万一有百姓来县衙求助,总得有人帮忙吧。”

说著话,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进了班房,就见三班衙役正准备下值,换衣服的换衣服,吹牛逼的吹牛逼,打闹的打闹。

看见卫渊进来,慌忙都站起身来。

“黄仁贵呢?”卫渊问。

“和赵班头马班头在里屋赌钱呢。”

“去把他叫出来。”

不用叫,黄仁贵已经听见声音跑出来了,“呦,卫大人您回来了?”

“黄仁贵,今晚你们快班留下来值夜!”

“啊?”

“啊什么啊?”卫渊眼睛一瞪,隨即拋了个眼色过去。

黄仁贵多聪明啊,立马明白会有好处拿,连忙立正挺胸:“是,晚上快班留下来值夜!”

“还有,你现在派几个人去各厢里长那边知会一声,说今晚县衙有人值夜。但凡哪家哪户遭灾需要人手帮忙,来县衙叫一声就行。”

“是!”

黄仁贵立马安排手下去办这事儿,於是就把皂班和壮班的两大班头闹麻了。

皂班班头名叫马彪,身高马大很是魁梧。

他平时和卫渊不怎么打交道,因为皂班是给县令撑门面用的,一刻都离不开大堂。

此刻和壮班的班头赵大龙对视一眼,连忙举手道:“卫大人,那要不咱们皂班也留下吧。这乡里乡亲的,都得出把力不是?”

一听这话,皂班的人纷纷点头称是,於是赵大龙便附和道:“卫大人,原本值夜就是咱们壮班的事儿,既然大家都留下来值夜,没理由咱们壮班歇著啊。”

“壮班的弟兄们,咱们也留下来!”

“好!”

卫渊倒是有些感动,两手抱拳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就领那么一点薪水,没理由跟著我干这事儿。”

“大人!”马彪摆手道:“咱们都是荣县的人,谁都不愿意看见乡亲们遭灾。”

“以前是没人管这事儿,现在您来操心了,咱们都求之不得。”

“至於薪水,说实话每个月就那么点钱粮还不够餵饱家里孩子的,所以平时咱们也干了不少坏良心的事儿。”

“现在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报答乡里乡亲的,咱们都愿意。是不是,兄弟们!”

“是!”

要不怎么说仗义都是屠狗辈呢。

这班衙役平时欺负街坊邻居,吃拿卡要,看似与流氓地痞无异,其实也是生活所迫。

他们心里都是有羞耻感的。

所以但凡有个机会可以发扬一下正道之光,他们比谁都卖力!

此番景象全都落在了陶泽眼里。

没错,他就在班房门口站著。

心里感嘆一声道:“唉,这个卫渊真了不得,三班衙役哪个不是刺头,居然被他轻易鼓动。当真应了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此人日后前程不可限量,而且已经成了知府大人的心腹,我得好好巴结他才是。”

想到这里,便轻轻咳嗽一声,等卫渊闻声出来,便道:“子期啊,既然你跟三班衙役都留下值夜,那我这个县大老爷就不好意思回家睡大觉了。”

“我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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