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钟汉卿恍惚又看见了当年的长亭探郎。
两个人不但长得像,身上那股子凛然正气也別无二致!
“陶大人,有事叫我?”卫渊一边问,一边打量钟汉卿和查贇,心说这两个老百姓来大牢找谁?
“子期,这位是巡天监特使钟大人,快快见礼!”
“啊?”卫渊吃了一惊。
“啊什么啊?”查贇瞪眼,“跪下给钟大人磕头!”
卫渊眉头一拧,心说你什么身份,说话这么囂张?
却见陶泽冲他使劲使眼色,意思別管那么多,先行礼。
於是把头一低,就要去撩官袍下摆,钟汉卿连忙一伸手,拦住了他:“不必多礼,直接说正事儿。”
“正事儿?”
“群仙舫的事儿。”陶泽轻声道。
“哦,回钟大人的话,群仙舫的案子详情卑职已经整理成册,您看过便知。”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钟汉卿。
钟汉卿拿在手里就要翻看,陶泽忙道:“大人,去我那边坐吧。我给您沏壶好茶,您慢慢看。”
“不用!”钟汉卿摇摇头,双手一分將册子左右拉开,飞快地扫了一眼內容,抬头问道:“此案还关联温陵府巡检罗世勛?”
“对!”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在荣县?”
“是的,卑职已经將他拿下。”
“哦?”钟汉卿合上册子,“仅凭蒲承禄的一家之言,你就敢拿他?”
“回大人的话,卑职拿他是因为小艷秋命案。”卫渊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本册子,双手呈上。
钟汉卿面无表情地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问道:“卫渊,大熵律法你可清楚?”
“清楚!”
“那你告诉我,罗世勛究竟应该由谁来抓?”
“应该由温陵府衙彻查案情之后,由罗世勛的上官来抓。”
“好!”钟汉卿点点头,“既然你懂律法,那你抓罗世勛便是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我……”
噗通!
陶泽跪下了,“大,大人……抓罗世勛是因为怕他逃回温陵府之后追查困难,所以……”
“所以是你同意的?”钟汉卿扭头看他。
“呃……”老陶把大脑袋一缩,不敢吭气了。
“钟大人,此事是我一人决定,与陶大人无关。”卫渊说道。
钟汉卿缓缓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想:
“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子。当年卫长亭为保王少甫牺牲自己,如今你也要这么做?我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恐怕早晚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於是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卫渊,三天不到的工夫你就拿下罗世勛的全部口供,別告诉我他是自愿招供的。”
卫渊没吭声。
虽说他的確没有对罗世勛用刑,但是断食节水其实也是变相的逼供手段。
如果没有昨晚影门那一出,罗世勛还活蹦乱跳的话,那么还好应付一点。
偏偏这傢伙成了植物人,把柄自然就会被捏了去。
万一这个特使是老贾的人,还不逮住机会往死里整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罗世勛被你打得起不来床了?”查看卫渊的面色,钟汉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其实也担心卫渊急於求成对罗世勛用了大刑,这样的话自己维护起来就很吃力了。
然后斜眼一看陶泽,好么,这傢伙的身体都抖成筛糠状了。
於是吩咐一声:“带我去见罗世勛!”
罗世勛直挺挺地躺著,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深褐色,站门口都看得一清二楚。
钟汉卿命人打开牢房,然后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身上的其它伤痕。
作为一个刑讯老手,从头到脚全部看完之后,反而心定了不少。
的確没有用过刑!
所有的伤痕都和那本册子上面的记载一致,为小艷秋反抗时留下的。
钟汉卿的目光重新回到罗世勛脖子上的勒痕,然后抓起他的左手一边搭脉,一边抽了抽鼻子。
乳香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闻起来相当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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