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的言语间,显然对他已经有了些许调查。可直至当下,周阳仍未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对方扯上了关係。
“科奎缺人?”周阳的声音带著被荒谬感挤压出的沙哑,“你们勾勾手指,简歷能淹了太平洋。何必费这般功夫,绑我来演这齣?”
齐彬缓缓摇头,“周先生,您误会了。並非是我和科奎选择了您,选中您的另有其人。一个……您认识的人。”
“谁?”周阳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
“陈默。”
“陈默?”
听到这两个字,周阳的喉结无意识地动了动。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无比荒诞甚至有些扯淡的场合下,再次听人提起陈默的名字。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颗十年未爆的哑弹突然砸进死水般,將沉睡已久的记忆轰然炸开,瞬间將周阳淹没。
在那如浪潮般涌来的记忆碎片里,闪过他们的最后一面。
十年前,南城西高铁站。周阳像一抹见不得光的影子,远远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庇荫里。目光穿透攒动的人头,死死锁在站厅入口那个清瘦的背影上。
巨大玻璃门的反光里,陈默那只缠满白色绷带、被固定得僵直的右手,无比醒目。
那截暴露在绷带外的,苍白且止不住微微颤动的指尖,是周阳脑中多年挥之不去的画面。
“他……人呢?”
周阳脱口而出。那句哽在喉咙里的“他还好吗?”,最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两个大男人,问这个太矫情。
“我带你去见他。”
十分钟后,齐彬將周阳带到了一扇厚重的灰色大门前,示意陈默就在其中。
周阳手握在门把手上,竟罕见地踟躇起来。
齐彬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著周阳的神情,这可是在绑架和镜屋中都未曾流露过的犹豫……与近乎怯懦的闪躲。
“齐总……能不能帮个忙?”
“请讲。”
“你身上这件毛衣……能借我穿穿吗?”
“……”
他毕竟和陈默十年未见,他总不能光著膀子像个二流子似的进去吧?
齐彬闻言面色有些古怪,他还是一言不发地脱下毛衣,递给了周阳。
穿上毛衣的周阳在门前,整了整衣领,抻了抻下摆,终究是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终於明白了齐彬刚才那古怪表情的含义。
此时,陈默正静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
不是睡著了,而是像一件被强行挽留住最后一丝生机的物品,数不清的或粗或细的管子、电线,如同怪异的藤蔓,从各种仪器里延伸出来,深深刺入他苍白瘦削的身体。
维生设备发出的嗡鸣与滴答音,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此刻,周阳突然无比后悔穿上了这件该死的毛衣。
因为若是他光著膀子进来,陈默这货说不定真能为了不错过嘲笑他的机会,跳起来一脚踹开这些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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