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情况未明,仍需试探。

“不瞒前辈,欧阳锋乃晚辈义父,晚辈特来寻他。听前辈口气,似乎与我义父见过了?”

见裘千尺阴沉著脸不回话,似是也在辨別著他话中真假。

杨过见此,故意话激道:“前辈能在这幽谷深渊之中存身者,想必与那绝情谷主公孙止...渊源匪浅吧?”

他最后一句刻意放缓,目光紧锁裘千尺。

裘千尺闻言,身体猛地前倾,乱发后的目光骤然变得怨毒无比,嘶声道:

“渊源?何止是渊源!老身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拜公孙止那狼心狗肺的贼子所赐!”

“这...”杨过故作惊讶。

“这么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晚辈或可助前辈脱困...只是前辈身处此地,难说不是这绝情谷之人,所言真假我却无法辨別。”

“老身是被那贼子亲手推下这无底深渊的髮妻!”

裘千尺激动之下,猛地抬起一只乾枯如鸡爪的手,指向自己:“小子,你既知道公孙止,可曾听过『铁掌莲』裘千尺之名!”

杨过心中豁然开朗,果然是她!

他神色不变,语气却缓和些许:“原来是裘老前辈。晚辈杨过,亦与那公孙止有仇。前辈既困於此,可知我义父欧阳锋下落?他是否已离开此地?”

裘千尺死死盯著杨过,半晌才缓缓道:“那老毒物...从水中窜出时便神智不清,嘴里顛三倒四念叨著什么『孩儿』、『武功』...一身修为著实骇人。

他疯疯癲癲,又不知如何寻到了出路,早已离去多时了。至於去了何方...嘿嘿,这茫茫天地,我又如何能知道一个疯子去往何处?”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试探的言语间,已交换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也隱隱勾勒出合作的可能。

裘千尺见杨过沉吟不语,心知这突然出现的青年是自己脱困的唯一希望,绝不能让他心生疑虑或一走了之。

她枯槁的脸上肌肉抽搐,那双深陷的眼眸中交织著刻骨的怨毒与一丝急切的恳求,嘶声道:

“小子,你莫不信!老身这就將这血淋淋的仇、这刻骨的恨,都说与你听!”

她的声音如同夜梟啼哭,在这幽闭的深渊中迴荡,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缓缓撕开:

从她身为铁掌帮千金,如何与当时尚是落魄少谷主的公孙止相识,如何被他的殷勤体贴所打动,如何不顾一切下嫁於他;到她如何倾囊相授家传武功,助他武功大进,稳固谷主之位;再到她为他生下女儿公孙绿萼,本以为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然而,话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可那狼心狗肺的贼子!竟...竟为了一个低贱的侍女柔儿,便忘了所有的恩情!他对我日渐冷淡,甚至与那贱婢暗通曲款!”

她讲述如何察觉姦情,如何设下毒计,让那对鸳鸯身中情剧毒。

“我给他选择——要么看著那贱婢毒发身亡,要么自尽殉情,我便给他解药!呵呵呵......”

裘千尺发出悽厉的笑声,“你猜如何?那口口声声说愿为柔儿去死的公孙止,为了活命,竟亲手...亲手將那苦苦哀求的贱婢一剑刺死!好一个假仁假义的君子!”

最后,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却更显毛骨悚然:“可我万没想到,他的狠毒远超想像。

他假意悔过,奉上一碗羹汤......我饮下后便浑身无力,他...他竟亲自挑断我全身经脉,將我如死狗般拋下这深渊,让我与鱷鱼、枯骨为伴,自生自灭!哈哈哈...好夫君,当真是我的好夫君啊!”

杨过听完这惨绝人寰的遭遇,纵然他前世经歷坎坷,也不禁为之动容,沉声道:“公孙止那廝,暗害我义父便罢,竟对自己结髮之妻施以如此毒手,当真猪狗不如!”

“哼!”裘千尺眼中怨毒几乎要满溢出来,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的泥土,“只怪我当初瞎了眼,竟信了他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杨过见她情绪已被彻底激发,心念微转,顺势火上浇油,语气平淡却如投下巨石:“可惜,前辈在此受苦,那假仁假义之辈,如今在谷中却又要张灯结彩,再娶新妻了。”

“什么!?你——说——什——么!?”

裘千尺猛地昂起头,乱发无风自动,那双死寂多年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一股无形却无比凌厉的气浪以她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震得周遭潭水泛起涟漪,空气中瀰漫开令人窒息的仇恨与杀意。

她那沙哑的嗓音骤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他要娶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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