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向洛阳呈上奏章,以协和地方为由,请求天子將广平郡太守曹过调离,另选贤能赴任。
这份奏章,很快便送到了洛阳司马乂手中。
司马乂阅览后,召来了刘暾和皇甫商共议此事。
“成都王上奏,欲调离广平太守曹过,二位以为该如何处置?”
司马乂將奏章递给二人传阅。
皇甫商大致看过后,率先开口道:“大王,曹过虽非我等之人,但广平郡紧邻鄴城,有他在正好能牵制著成都王,臣以为,此人不可轻动,当设法留在广平。”
司马乂頷首,他內心也是如此想的。
曹过对他有恩,且其存在对司马颖形成掣肘,对他稳固权力有利。
但司马颖的表奏已至,若直接驳回,恐会激化矛盾,於眼下局面不利。
这时,刘暾收起奏章,脸上露出微笑,从容道:“大王,皇甫將军所言极是,曹过確应留在广平,至於成都王的表奏,我等恰好可利用这三王共辅之策来应对。”
见司马乂和皇甫商都向他投来目光,刘暾继续道:“如今朝局之事需三王共议,那么,接到成都王表奏后,大王可即刻行文,將此事送呈长安河间王。”
言语间,刘暾眸中闪过精光:“而这文书从洛阳到长安,可是需要时日的,且河间王接到文书,未必会爽快同意,或许还要斟酌一番,甚至亦有他的谋划,这来回商议之事,拖上月余乃是寻常。”
皇甫商此时也明白了刘暾的意思,接过话道:
“此计甚妙!即便河间王同意,大王亦可在决策时,以意见未协或还需详加考虑为由,暂缓决议。
或者,回復成都王一些模稜两可的话,如当与河间王共议之,或曹过在任尚无大过,仓促调离恐引非议,容后再议等等。
利用这文书传递的往来时日,大可从容拖延,他成都王纵然心急,短期內也无可奈何。”
皇甫商说完,与刘暾相视一笑,两人此计算是將三王共辅的弊端,用到了极致。
司马乂闻言,不由抚掌而笑:“妙哉!”
他当即採纳刘暾和皇甫商之计。
这文书一来一回,加上司马顒那边也存了掣肘的心思,事情便如刘暾所预料的那般,拖延了下来。
鄴城的司马颖左等右等,一月过去,两月过去……
他始终等不到洛阳的明確答覆,每次派人催问,得到的无非都是推諉之词。
如此情况之下,司马颖的耐心终於被耗到了极限。
他何等身份?
如今连调动一个邻近郡守都如此困难,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愤。
而恰在此时,荆楚之地传来急报,义阳蛮张昌,聚眾举兵造反,攻占郡县,杀害官吏,荆州震动。
司马颖不惊反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於是,他立即召集僚属,宣布道:“荆蛮作乱,荼毒生灵,社稷忧心!孤既为宗亲,受国厚恩,岂能坐视?当亲率大军南下平叛,以靖地方,安陛下之心!”
说罢,他又让卢志擬奏,上报朝廷,请求天子准许他率军南征,討平张昌。
而这份奏章,与其说是请战,不如说是他给向司马乂的下马威。
其上虽言辞恭顺,但皆是非我不可的自信与威势。
司马颖要藉此告诉司马乂,也告诉天下人,只有他才有实力平乱,也只有他才是眾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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