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阵仗!”
梁王司马彤自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如炬,扫过场中眾人,郭彰面色铁青却难掩心虚,曹过从容镇定,曹攄一脸忧色,而张华则默然静立。
司马彤將目光转向郭彰,道:“郭彰,你持旨查案,便是这般查法?”
郭彰心头一紧,但还是將常平仓之事,及他所谓的证据进行简诉,同时著重强调事態紧急,还有曹过的不配合。
司马彤听罢,未予置评,转而看向曹过:“你有何辩解?”
曹过则坚定道:“大王,郭彰口中所谓的证词,模糊不清,且取证存疑,我也只是要求他依律行事,出示更確凿证据,何来阻挠之说?”
“若办案皆可如此,则国法威严何在?恐今日是我曹过,明日便可为他人。”
他这番话,不仅说给司马彤听,更是说给周围越聚越多的民眾听。
司马彤微微頷首,又看向曹攄:“你为洛阳令,且协理此案,以为曹世子所言如何?”
曹攄接口道:“回大王,现有证据確实单薄,实难服眾。”
接著,他又把对张华所说的话,再次复述一遍,直言眼下当务之急,是细勘现场和追寻帐册,以及核实证词来源。
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一番询问,司马彤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他当然知道,郭彰是在藉机报復曹过。
本来他不想掺和此事,且今日邀请曹过,无非也是再討要几首诗文,趁机提醒他一番。
但当他知道曹过不仅赴不了约,而郭彰还兵围国邸后,他就不打算继续高高掛起了。
自己刚握朝堂大权,录尚书事,郭彰就滥用职权,动用城中卫戍,这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另外,曹过给他所作琉璃诗,墨跡未乾,便就此被构陷,他脸上也无光。
而就在司马彤准备训斥郭彰之时,外围的骚动声变得更大。
只见不少太学生,高举著一些纸卷,喊道:
“华林园五诗在此!世子高才,心寄山河,岂是宵小之辈!”
“忘忧居內斥奸佞,方显名士风骨!何罪之有?”
“大王!琉璃诗犹在耳!世子心性澄澈,岂会行苟且之事?”
“江舍人曾言,世子有『敌寇若来,皆斩之』之志!此等忠勇,怎会自毁?”
“请大王主持公道!否则学宫不寧,清议难息!”
眾人皆是一震,纷纷將目光投向曹过,眼带询问。
这舆论来得如此及时,其中意思更是直接,显然是有人在引导。
曹过也是一愣,接著耸了耸肩,无辜道:“別都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他有猜到可能是江统在帮自己製造舆论,但眼下肯定是不会说的。
晋武帝咸寧年间,始设国子学,与太学並存,以殊士庶。
但国子学是旨在培养官僚子弟,官品第五以上官员的子弟,才得入国学。
即便如今的太学生减少了许多,但其舆论的力量同样不小,並对时弊更加敏感。
郭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舆论,顿时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曹过的名望竟已至此,更没想到会引得太学生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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