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呢?他乃县令,流民如何安置?他不管吗?让他立刻来见我!”

张伟听完心腹的回报,拍案而起,震得几案上的笔砚乱颤。

他堂堂陈留內史,竟被一个小小的县令如此轻慢,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心里打定主意,这次若能全身而退,定要治那李勤个失责之罪。

在他身侧,心腹惶恐地伏低身子,嘴里泛苦道:“李勤推说公务缠身,再三搪塞。”

“而且我离开县衙时,亲眼见那曹过身边的侍卫,行色匆匆,直闯了进去。”

张伟猛地扭过头,愤怒道:“为何不早说?定是刘黑子那出了差错!”

他说完,无暇再斥责心腹,焦躁地在堂內来回踱步,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张伟的心直往下沉,若是刘黑子手下投毒失败,那么曹过接下来的矛头將会直指自己。

他可不相信,刘黑子能自己扛下来,那种市井泼皮,一旦被逮到,祖宗八代都能吐出来。

短短数息之间,张伟脑中已闪过无数念头,最终猛地剎住脚步,转头向心腹道:“立即去找阮宣子(修),將我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

心腹不敢怠慢,躬身应是,转身欲走。

张伟却是又把他叫住,接著一把扯下自己腰间那枚玉佩,塞进心腹手中,沉声道:“带上这个,没有此物为凭,阮修连正眼都不会看你。”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紧闭的正门,压低了声音,急迫道:“不能走正门,从侧门出去,要快!”

心腹接过玉佩,不再多言,重重点头,快步离去。

正如张伟所担忧的那般,心腹离开还未半刻,李勤便带著属吏来了。

“来了!”张伟心头猛地一沉。

他强撑著挺直腰背,试图维持住一郡长官的威仪。

堂外脚步声纷沓而至,气势汹汹。

李勤一身县令官袍,面容肃穆,带著一队属吏,大步流星地闯入。

“张內史!”李勤声音洪亮,先声夺人,根本不给张伟摆官威的机会。

“下官奉陈留王世子之命,並依据人证、物证,前来问询內史。”

张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但还是强作镇定,佯怒道:“李勤!你带人擅闯本內史官署,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正要寻你问罪流民安置之事,你倒先来了!”

李勤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回应:“內史大人,流民之事,自是下官职责所在,不能坐视,但……”

他话锋陡然一转,正色道:“但眼下却有更为紧要之事,此事涉及谋害宗室重罪,並且人赃並获於馆驛!”

“世子安危,此乃首要大事,因此不得不请內史大人移步县衙,配合查清真相。”

“谋害宗室?人赃並获?”张伟心头剧震。

他知道,急於求成的恶果来了。

其实按理来说,他的谋划是可行的,借刘黑子之手也是稳妥之举。

但他没想到,这件事却让那蠢货办得如此毛躁,稳妥反而成了足以致命的把柄。

刘黑子找谁不好,偏偏找一个上年纪的老王头,心理素质还极差。

另外,张伟也不得不承认,他仍旧低估了曹过,这位世子的洞察力居然如此敏锐。

他心下將所有的谋划快速过了一遍,只恨自己思虑不足。

若非自己起初轻敌,视曹过如稚子,何至於此?

更恨自己没有当机立断,直接在馆驛把曹过给拿下,而是让他拖延等到李勤。

那场律法之辩,不仅让他顏面丟地,而且还错失了反败为胜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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