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驛前厅。
曹过那番关於戎狄的言论,在江渔心中激起巨浪,久久不息。
她怔怔地望著曹过,那双曾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满是震惊。
此刻,她多么希望兄长江统就在身旁。
她相信,兄长若在此,也定会为曹过这番惊世之言所震动,对戎狄之患生出新的见解。
前厅再次安静下来,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曹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身后跟著一位低眉垂眼的老者。
老者双手捧著一个粗陶托盘,盘中盛著几枚水珠未乾的秋梨,看起来新鲜可口。
“世子,老王头送了今日新采的秋梨来,特意奉上,请世子和江娘子尝鲜。”
曹安恭敬稟道。
他的声音不高,但还是將江渔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她秀眉微蹙,目光掠过盘中青梨,又落在那形容卑微的老者身上,心头莫名的有些不安。
曹过的视线扫过老王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老王头低垂著头,身体却绷得极紧,连额角都渗出一些汗珠,像是在压制著某种不安的情绪。
曹过心中一凛,张伟的名字瞬间从他的脑海里闪过,当下便有了猜测。
他面上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踱步到老王头面前,语气平和地问道:“这梨看著新鲜,不知是采自何处?”
老王头何曾直面过曹过这等贵人,更別说此刻还心怀叵测,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以至於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声音乾涩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带著无法抑制的颤音:“回…回世子…是…是城西…新…新摘的……”
曹过一边继续观察著老王头的反应,一边追问道:“城西何处?”
老王头更加害怕了,身体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赵…赵家果园…”
曹过將老王头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的声音陡然转冷,道:“抬起头来。”
老王头浑身一僵,在曹过冰冷目光的逼视下,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只见,老王头的那张布满沟壑脸上,满是惊恐,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著,浑浊的老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
就在这一瞬,曹过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老王头捧托盘的手腕。
与此同时,曹安反应也极快,在曹过动手的剎那,便已一步跨出,伸出手牢牢扣住了老王头的一条胳膊,將其死死制住。
原本坐著的江渔,看著曹过的举动,也站了起来。
目睹此景,她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老王头一定有问题。
曹过鬆开了老王头的手腕,接著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用袍袖一角包裹住手指,然后捻起一小块碎裂的陶片。
而在陶片的边缘处,还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
老王头被曹安按在地上,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他一边磕头,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是有人逼我的!他抓了我小孙子!他说…说我要是不做,就…就…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啊!求世子开恩!求世子开恩啊!”
曹安厉声喝问,道:“谁指使你毒害世子的?”
老王头想也没想,脱口便说:“刘黑子!是刘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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