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出鞘,直指赵豹肥大的脖颈。
剑身反射著秋阳,冷冽得令人胆寒。
曹过迎著赵豹惊惧的目光,眸子里杀意升腾。
赵豹脸上的讥笑瞬间冻结,化作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惨白。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剑尖所带来的冰凉寒意。
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拖拽赵妻的家丁僵住了,推搡孩子的家丁嚇傻了,拿著棍棒抽打赵老六的家丁呆若木鸡。
“赵豹。”曹过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穿透人心,“你方才说,否则如何?”
赵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滚!”
曹过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个字,如同赦令。
那些早已嚇破胆的家丁如蒙大赦。
他们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再不敢看曹过一眼。
没了剑锋的威胁,赵豹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羞愤和怨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就要发作。
他死死盯著曹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敢再说一个字。
赵豹哆嗦著一甩袖子,在家丁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片田地。
只是临走前,他那双怨毒的眸子,猛地剜了曹过一眼。
而曹过却恍若未见,隨手挽了个剑,利落归鞘。
同时,他心里也长舒一口气。
他並非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从一千八百年后穿越而来,附於此身已近两年。
初时浑噩,如坠云雾,去岁方与这躯壳记忆相融。
融匯记忆,才知此身,乃同名姓的曹魏子嗣。
前世的他不过一名档案管理员,终日无非埋首故纸,摩挲千年旧事。
孰料黄粱一梦醒,竟成这陈留国中,食邑万户的陈留王世子。
可这对他来说,並不是一件幸事。
略通史书的曹过怎会不知,再过两载,八王之乱便会继续上演。
司马宗室,诸王相残,叠相攻伐,血染宫闈,更是祸乱肇始。
而后五胡乱华,永嘉之劫,洛阳倾覆,中原板荡,衣冠南渡。
念及於此,曹过心里泛起苦涩。
若他还是那个纯粹的曹过,自然会像史书中那样,蜷缩在这王国之中,靠著晋廷的恩荫苟活。
但作为现代人曹过,想的却是,寧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对了,那常道乡公,正是他“亲爹”。
思绪迴转,曹过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他走到奄奄一息的赵老六身边,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些从鄴宫带出来的钱幣。
曹过拿出一些钱幣,塞进赵老六颤抖的手中。
他的声音恢復了平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放心,这几亩田,赵豹拿不走,我说的。”
赵老六浑浊的眼中,亮起一抹希望。
他的泪水夺眶而出,混著脸上的血水,滚滚而下。
他嘴唇哆嗦著,想要爬起来,想磕头,却被年轻世子按住了肩膀。
曹过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赵豹狼狈逃窜的方向,继而落向小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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